“鸡吃得比人好?”洪涛干笑,笑声卡在喉咙。
整面墙被监控屏占据,分割数十画面。显示着厂房内景象:水泥矮墙分隔的饲养笼,仅高一米,顶覆细密铁丝网。每笼两米见方,正面食槽,侧面粪槽。上千空笼森然排列,唯最前五排正中各关一只健硕白羽公鸡。所有设施崭新得诡异。
每笼有编号。第一排中位11号,二排22号(洪涛),三排33号(我),四排44号(徐晚),五排55号(杜山)。
“咯——咯咯咯!!”
厂房深处骤响高频铃音!监控画面里,五只白鸡如遭电击,疯狂扑腾!翅膀拍打铁网砰砰作响,凄厉啼鸣在厂房内碰撞叠加,汇成刺耳音浪!
“两点了。”郑欣颤声。
我们拎桶走向养殖区铁门。推门瞬间,禽类惊啼混着羽翼拍打声浪几乎掀翻人!厂房内无灯,唯笼顶强光灯接口散发微光,勾勒水泥隔断与笼中躁动白影。
我走向33号笼。隔着铁丝网,内里健壮公鸡见我靠近愈发狂暴。它猛撞水泥墙,尖喙啄击铁网铮铮作响,血红眼珠死盯我,喉间滚动威胁低鸣。那眼神绝非禽类懵懂,而是刻骨人形恨意!
“叫什么叫!给你们这群瘟鸡送吃的还蹬鼻子上脸!”前排传来洪涛怒骂。接着“啪!啪!”两声,电击棒抽在22号笼铁网上。
回应他的是更疯狂的扑撞!整个笼体震颤。
“操!死鸡!滚开!”洪涛惊怒交加。
黑暗中只见他模糊背影慌乱拍打防护服。
我压下不安,速将饲料倒入33号食槽。食物香气稍分散公鸡注意,它仍焦躁踱步。我转身狂奔回监控室,按下33号对应按钮。
“啪!”强光灯在33号笼顶炸亮!白光吞噬躁动公鸡。它惊啼后退,缩进笼角阴影。
徐晚、杜山、郑欣陆续逃回。唯洪涛滞留22号笼前,背对监控激烈动作。电击棒戳打声混着凄厉鸡啼从喇叭传出。良久停手,他手忙脚乱整理防护服下摆。
突然,他动作凝固。像被按暂停键。接着极其缓慢地转向监控镜头。
监控室空气冻结。
高清画面清晰显示:洪涛脸上鸡头面具…正在融化!漆黑粘稠如沥青的物质从边缘渗出,缓慢而坚决地侵蚀他裸露的皮肤!脸颊、额角、下巴,皮肉正被诡异黑质覆盖!面具眼窝处,两点猩红如炭火亮起,穿透黑暗“盯”住镜头!
“嘶——”我牙关打颤。
“他…怎么了?”郑欣哭腔。
“违规了!”徐晚斩钉截铁,“肯定被鸡粪弄脏衣服!”
“快看!他不见了!”杜山指向屏幕。
洪涛身影连同那两点猩红眸光猛一闪,如信号中断般彻底消失!只剩空荡22号笼与笼中萎靡公鸡。
五分钟…十分钟…洪涛再未出现。死寂笼罩监控室,只剩压抑呼吸与机器嗡鸣。
“要…出去找他吗?”我喉头发紧。
“不行!”杜山厉喝,“他违规出事!我们出去触犯规则怎么办?手册说了非投喂时间不得逗留!”
沉默即是默许。无人敢赌命。
熬到凌晨三点,我紧攥电击棒回宿舍反锁房门。刚瘫倒,手机震动。
鸡头图标闪烁。
点开群聊,郑欣消息跳出:
「洪涛现在什么情况?」
杜山:「面具…在吃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