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爷爷等不了了。”苏晚望着楼梯间狭小的窗户,外面的天灰蒙蒙的,像她此刻的心情,“医生说,再拖下去,就算醒了也可能半身不遂。溪溪,我不能失去爷爷,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一片模糊的光影。她想起小时候,爷爷背着她去菜市场,会偷偷买一根糖葫芦塞给她;想起她考上大学那天,爷爷把攒了半辈子的存折交到她手里,说“咱晚晚要去大城市读书了”;想起这次住院前,爷爷还念叨着要看着她穿上婚纱……
“我签。”苏晚擦掉眼泪,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两年而已,我忍得住。”
挂了电话,她对着窗户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楼梯间的门。
顾晏臣还站在原地,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冷硬如雕塑。苏晚走过去,接过助理手里的钢笔,在协议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像在为她即将失去的自由敲下丧钟。
顾晏臣接过协议,低头看了一眼。苏晚的字迹清秀,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忽然笑了,那笑意却没达眼底,只是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从现在起,你是顾太太了。”
他说话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冰凉的触感像蛇一样缠上来,苏晚猛地缩回手,指尖却还残留着那刺骨的寒意。
婚礼定在三天后,仓促得像一场闹剧。
苏晚穿着顾晏臣让人送来的婚纱站在镜子前,裙摆上镶嵌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价值七位数的华服裹着她,却像一层沉重的枷锁。化妆师给她化了精致的妆容,遮去了她眼底的疲惫和恐惧,却遮不住她紧抿的唇角。
教堂里宾客云集,都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看着她的眼神各异,有好奇,有同情,更多的是看好戏的玩味。苏晚像个提线木偶,被顾晏臣牵着,一步步走向神父。
男人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声音却冷得像冰:“记住你的身份,苏晚。扮演好你的顾太太,别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包括——”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感情。”
仪式结束后,苏晚被送上一辆黑色宾利。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停在一栋戒备森严的别墅前。铁艺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宛如迷宫的庭院,喷泉在夜色中喷出银色的水花,花园里的路灯亮着暖黄的光,却照不进这栋房子的冰冷。
这是顾晏臣的住处,也是她未来两年的“牢笼”。
主卧大得惊人,水晶吊灯垂下无数灯串,映得地板光可鉴人。苏晚坐在铺着真丝床单的床上,看着顾晏臣解领带的动作,心脏缩成一团。他衬衫领口微开,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平日里冷硬的轮廓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好看。
可苏晚只觉得害怕。
顾晏臣却没有靠近,只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扔在她面前:“这是别墅的规矩,你好好看看。”
苏晚拿起文件,指尖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