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回头，对着柳如烟家的方向啐了一口，脸上是得意的笑。
林辉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水温刚好。
很好，一切都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辉过得很平静。他像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上课，做题，偶尔跟同学打打篮球。柳如烟的名字，仿佛成了一个禁忌，没人再提起。
她爸妈来找过他一次，红着眼睛问他知不知道柳如烟去了哪里。林辉摇了摇头，说她走的那天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去南方了，具体地址没说。
柳如烟的妈妈当场就哭了，说这傻闺女，肯定是被那个小混混骗了。柳如烟的爸爸蹲在地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最后叹了口气，拍了拍林辉的肩膀，说：“阿辉，谢谢你，之前……是叔叔阿姨太激动了。”
林辉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上一世，他把柳如烟要退学跟黄毛走的事告诉他们后，柳如烟的爸爸气得差点动手打他，说他挑拨离间。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半年。
期间，林辉偶尔会从一些以前跟黄毛玩过的人嘴里听到些零碎的消息。说黄毛带着柳如烟去了南方，没找到什么好工作，反而染上了赌博，欠了一屁股债。
还说，柳如烟好像怀孕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辉正在教室里做模拟题。笔尖顿了一下，墨点在试卷上晕开一小团。
上一世，他阻止了她，所以她顺利读完了高中，考上了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不错的公司，凭着聪明和狠劲，一步步爬了上去。她的人生里，从未有过未婚先孕，从未有过被小混混拖累的日子。
而这一世，这些都成了她必须经历的。
林辉继续做题，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又过了几个月，消息传得越来越具体。说黄毛欠了当地一个帮派的钱，被人堵在巷子里打了一顿，肋骨断了两根。为了还钱，他把柳如烟“借”给了那个帮派的老大，说是借，其实就是卖。
“听说了吗？那个柳如烟，就是以前跟黄毛在一起的那个，现在被那个什么豹哥玩腻了，扔给下面的小弟了，啧啧，真是……”
“嗨，当初跟黄毛跑的时候不是挺风光的吗？说什么要去赚大钱，现在好了，成了别人的玩物。”
“可怜倒是可怜，但也是自找的，好好的书不念，非要跟个小混混鬼混。”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林辉的心上。但不是同情，而是一种冰冷的快意。
他想起上一世，柳如烟成为女总裁后，穿着一身得体的套装，在酒会上游刃有余，眼神里带着睥睨一切的自信。那时候的她，大概早就忘了那个叫黄毛的小混混，忘了那段差点毁掉她的过去。
直到黄毛死在牢里的消息传来。
她开始疯狂地调查当年的事，不是调查黄毛的罪证，而是调查那些“害”了黄毛的人。包括那个帮派的老大，包括那些小弟，也包括……告诉他真相，阻止了她的他。
林辉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记得柳如烟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样子，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妆容精致，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