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踩出清脆决绝的声响。我猛地向前一步,目标明确——直冲周明远!
他惊觉回头,错愕与警惕爬上脸庞。
手臂高高扬起,积聚了三年的欺骗与羞辱化作火山爆发的力量,狠狠扇下!
“啪!!!”
清脆响亮的爆裂声炸响回廊!
文件边缘如板砖,结结实实扇在他左脸。他狼狈地偏过头,精心打理的发丝散落。脸上那层凶狠被彻底打碎,只剩下纯粹的剧痛与懵然的羞辱。白皙皮肤上,迅速浮现出通红的文件棱角印痕。
他极其缓慢地转过头,指尖触碰肿起的红痕。那双眼睛抬起来,看向我。
不再是暴怒凶狠,而是被彻底践踏、撕碎伪装后的、赤裸裸的、淬了万年寒冰的怨毒。像深渊爬出的恶鬼,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恨意。
“林、晚。”他咬着牙,一字一顿挤出,声音嘶哑冰冷,“你、找、死。”
散落的协议书像破碎的蝶翼,摊开在他铮亮的皮鞋旁。
“哗啦——!!!”
巨大刺耳的碎裂声炸响!
几步外,一个端托盘的年轻侍者惊恐僵立,脚边是摔碎的高脚杯,猩红酒液在大理石上肆意蔓延。她抖如筛糠,恐惧呜咽。
这变故像冰水浇熄了燃烧的张力。周明远脸上的怨毒一滞,转为难堪、暴怒与强行压制。他阴鸷地扫了侍者一眼。
他深深吸气,看向我时,眼底怨毒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是精密仪器般的审视与评估。像毒蛇衡量猎物。
他无视脚边的文件和满地狼藉,向前迈了一步,带着重新掌控的压迫。
“林晚,”声音恢复“平静”,底下是冻结万年的寒流,“看来,我们之间需要‘深入’、‘单独’谈谈。”他刻意加重字眼,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侍者。
他伸出手,带着铁钳般的掌控,抓向我的手腕。眼神警告——配合,否则侍者成为牺牲品。
就在他冰冷指尖即将触碰皮肤的刹那,我猛地后退,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玻璃墙!
“别碰我!”声音尖锐决绝,“周明远,收起你的把戏!你要谈?可以!”
我抬起手,猛地指向回廊入口处——那里,已聚集了几个探头张望的人。
“当着所有人的面,谈!”声音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如惊雷炸开,“谈你怎么处心积虑骗婚!谈你那5%的股份!谈你藏在外面那个‘小雅’!谈你送我假项链时想的都是怎么把真货留给她!!”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匕首,捅向他最后的体面。周明远脸色由铁青转为骇人死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微微颤抖。眼底强行维持的“平静”彻底碎裂,被震惊、恐慌和当众扒皮的巨大羞辱淹没。他死死瞪着我,嘴唇哆嗦,发不出声音。
入口处的人影僵住,爆发出压抑惊呼。有人拿出手机。
“叮铃铃——叮铃铃——”
刺耳铃声突兀地从周明远西装内袋响起!
他如被惊醒,手忙脚乱掏出手机。看到屏幕来电,死灰般的脸上掠过惊愕,随即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扭曲狂喜!
他顾不上看我,顾不上周围目光,顾不上满地狼藉,猛地转身背对我,手指颤抖地按下接听键。
“喂?爸?!”声音急切嘶哑,带着震惊沉痛的“焦急”,“您…您说什么?!妈她……她怎么了?!心梗?!在哪个医院?!我…我马上到!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