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拾遗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极度惊恐、濒临崩溃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烈的颤抖,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血沫,“求你……求你救救我!我脑子里……我脑子里有东西!不是我!不是我干的!他死了……血……到处都是血!他们说是我……监控……可我不记得!我真的不记得啊——!”

尖锐的哭喊和语无伦次的控诉像冰锥刺入我的耳膜,电话那头紧接着传来重物倒地、玻璃碎裂的刺耳噪音,以及几声模糊的、焦急的呼喊“沈小姐!沈小姐你冷静!快叫救护车!”,然后通话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忙音。

沈小姐?沈清?那个在科技新贵圈里以冷静理智著称的“磐石资本”首席分析师?我脑中瞬间闪过前几天本地财经新闻里她自信干练的影像。可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分明是一个被自己脑海里的恐怖彻底摧毁的女人。

指尖残留的怀表带来的阴冷尚未散去,新的、更猛烈的风暴征兆已经降临。我抓起搭在椅背上的薄外套,手指因为残留的寒意和新的紧张而微微发僵,冲向门口。陆时衍冰冷的警告犹在耳边,但那个电话里濒死的恐惧和呼救,像无形的绳索勒紧了我的心脏。

“我们会再见的。”

他的话,像一个冰冷的谶语。

2 心灵迷宫

中心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得刺鼻,盖不住底下隐约的血腥和绝望气息。单人病房门口守着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脸色严肃。病房里,隐约传出压抑的啜泣和一个男人低声劝慰的声音。

我亮明了身份——沈清在彻底崩溃前唯一拨出的求救对象。警察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又低声通过对讲机确认了什么,才勉强放行。

病房内光线惨白。沈清蜷缩在病床上,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叶子。昂贵的职业套装皱巴巴的,沾着污渍和干涸的暗红。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破,结着血痂。曾经精明锐利的眼睛此刻空洞地大睁着,瞳孔涣散,里面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恐惧和疯狂。她身体间歇性地剧烈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