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还很“贴心”地，给林涛发了条微信：“钱收到了吧？创业初期肯定很辛苦，加油。我和你姐，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我看着那条微信，目瞪口呆。
“你这是……干什么？”
顾言笑了笑，把手机递给我看。他给林涛的朋友圈，每一条都点了赞。包括林涛晒他新买的游戏机，新换的手机。
“这叫，反向PUA。”顾言解释道，“你妈和你弟弟，一直以来，都在用'亲情'和'责任'PUA你。让你觉得，你为他付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现在，我要反过来。我要用'支持'和'鼓励'，来PUA他。”
“我要让他觉得，我们是全世界最相信他能成功的投资人。我们对他寄予了厚望。这份厚望，就是压在他身上的责任。他要是失败了，最对不起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我们这份沉甸甸的，带着借条的'信任'。”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接下来的日子，顾言完美地扮演了一个“满分姐夫”的角色。
林涛的电竞馆开业，顾言自掏腰包，送了一个最大最贵的花篮。开业当天，他还特地请了半天假，拉着我过去捧场，给林涛发了一个大红包。
林涛的朋友们，都羡慕他有这么一个通情达理又大方的姐夫。
林涛自己，也有些飘飘然。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拍着胸脯跟顾言保证：“姐夫，你放心！不出半年，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顾言只是笑着说：“不急。你的事业最重要。”
我妈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她大概觉得，顾言那天只是为了在我爸面前做做样子，心里还是向着他们林家的。她开始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旁敲侧击地，打听顾言的收入，打听我们小家的存款。
“微微啊，你看顾言那么能干，你们以后肯定不愁钱花。涛涛这刚起步，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这个做姐姐的，可得多帮衬着点。”
我按照顾言教我的话术，滴水不漏地回答她。
“是啊，妈。我们都指望着涛涛以后当大老板，带我们过好日子呢。现在我们帮他，都是应该的。这叫，前期投资！”
顾言甚至还创建了一个微信群，群名就叫“林涛创业基金会”。群里，只有我们四个人。我，顾言，我妈，还有林涛。
他每天都会在群里，发一些成功企业家的创业故事，或者是一些关于店铺经营管理的干货文章，然后@林涛。
“涛涛，这个营销方案不错，可以借鉴一下。”
“涛涛，这家店的客户服务做得很好，值得学习。”
刚开始，林涛还兴致勃勃地回应几句。后来，就变成了敷衍的“嗯嗯”，“好的”。
再后来，他干脆就不回复了。
我妈倒是每天都很积极。 “哎呀，顾言，你真是费心了！涛涛，你快看你姐夫多关心你！”
我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总有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电竞馆开业的第一个月，生意还算不错。林涛的朋友圈，每天都是宾客满座的照片，和各种炫耀的文字。
我和顾言，依旧每天都给他点赞评论。
“太棒了！继续保持！”
“就知道你行的！”
第二个月，生意开始下滑。第三个月，林涛的朋友圈，不怎么发店里的情况了，开始转发一些“人生感悟”，“不是我不努力，是时机不对”之类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