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被划了无数的伤口,没有麻醉,也没有止血。
她躺在手术台上浑身发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失血过多。
在等待的期间,傅司衍却忍不住失神。
他在想自己究竟是爱谁?
程白意吗?他承认对她有感情,但是却不是爱。
对于她的怜惜,好像只有我在场时才会产生。
不然看见她痛苦,自己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呢?他对我究竟是什么感情,自己也讲不太清楚了。
恨吗?可是看到我痛苦,受罪,他的心脏还是会抽痛。
爱吗?我受到的伤害几乎全部来源于他,他有什么资格说爱我呢?
过了一会或者很久,出神的傅司衍被秘书拉回思绪。
“傅总,有消息了。”
他有些急切地看向满头大汗赶来的医生。
医生递上一份资料,上面写满了器官捐赠者和被捐赠者的基本情况。
“傅总,我们查到苏小姐的肾器官,开始的接受者确实是程小姐。”
他顿了顿,看到跪在地上的黑心医生,咬牙道:“后面因为主刀医生的瞒报,造假,肾器官的去处确实有些难找。”
“不过好在,谢医生看出不对及时安排了手术,把肾脏捐给了一位十岁的女孩。”
话音落下,一位头发花白的医生走了过来。
傅司衍惊讶地发现,这位谢医生就是上次在医院揭发程白意谎言的医生。
“谢谢这位谢医生。” 傅司衍朝他点点头。
他心中莫名安定下来,好在我的器官没有浪费,好在是真的拯救了一个人。
可是想到我遭受这一切本就是无妄之灾,傅司衍心脏深处传来一阵阵钝痛。
12
从医院出来,傅司衍接到警察的电话,要来帮我办理死亡证明。
这时他才真的确认,我死了,我把自己活活烧死了。
我没有了父母,连朋友都避我如蛇蝎,警察只能找到他。
多可怜,多可悲,最后竟然是他这个间接害死我的人来为我办理后事。
不知道在那边的我知道后,会不会觉得可笑?
办完手续的傅司衍,不自觉驱车到了一片废墟的苏家。
他手里颤颤巍巍地拿着注销户口的文件,心中恍惚。
苏家已经没了,我死了,心中巨大的仇恨好像一下子没有了落脚之处。
他望向被大火吞噬过后,变得漆黑一片的草坪,思绪瞬间被拉回从前。
和我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当时我穿着一件粉色的晚礼服,修长的脖子上戴着世上独一件的珍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可是任何珠宝都没有我当时看向他时羞涩的笑颜更加动人。
那时的他像一个毛头小子,抑制不住地心动。
可是又不断告诫自己,苏家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即使这样傅司衍的目光还是控制不住地落在我身上。
那一天,我带着明媚的笑容向他走来时,他心跳得格外快,一向沉稳的他脸色开始泛红。
“你好,我叫苏霈。” 我俏皮又落落大方地过来和他打招呼,“可以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吗?”
“傅司衍。” 他声音有些颤抖。
听到他的名字,我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变成势在必得的得意。
我当时是真的觉得我能感动傅司衍,然后和他共度一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