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自己”用周启明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沉稳地回答：“请进。”
苏晴推门而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她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状似无意地问道：“周总，关于辛伽的职位调动，您考虑得怎么样了？再过几天就是庆功酒会了，有些事还是尽早定下来比较好。”
“职位调动？”我操控着周启明的身体，发出一声疑问。
苏晴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有些意味深长：“是啊，她这次为公司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您不是说，要给她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惊喜’吗？”
她特意加重了“惊喜”两个字。
我瞬间明白了，所谓的“职位调动”只是他们之间的黑话，一个处理掉我的暗号。
我强忍着滔天的恨意，继续试探：“方案……准备好了吗？”
“当然。”苏晴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一切都按您的吩咐，法务那边也打点好了。只要您点头，我保证这件事会像一次普通的职场意外，不会给公司和您个人带来任何麻烦。”
原来如此，连后路都想好了。
就在这时，那股熟悉的抽离感再次袭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
十分钟到了。
我的意识如潮水般退去，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听到周启明用他自己的意识，轻声对苏晴说：
“按原计划进行，做得利落点。”
……
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还坐在床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成功了，一切都是真的。我的重生，我的能力，周启明和苏晴的阴谋。
复仇的蓝图在脑中瞬间清晰。
但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刺痛贯穿了我的大脑，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我痛苦地捂住头，一些画面在眼前闪烁，然后破碎。
我想起我的母亲，那个总是在我加班时给我送来热汤的女人。我能记起她温暖的笑容，记得她唠叨的话语，但我……我想不起她的脸了。
无论我如何努力，母亲的五官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样，只留下一片模糊的轮廓。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再次看向那张纸条。
“使用代价：每次能力会丢失一段前世记忆。”
这就是代价。
我用一次附体的机会，换来了周启明的杀人预谋，却永远地失去了一部分关于母亲的珍贵记忆。
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攫住了我。
但只持续了三秒。
我抹去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如果遗忘是唯一的路，那就让我在彻底忘记仇恨之前，先把他们全部送进地狱。
我还有两次附体机会，以及今晚的……梦境入侵。
周启明，我们的游戏，现在才刚刚开始。
2、会说话的尸体
夜色降临。
我没有开灯，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里。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能隐藏我的恐惧，也能放大我的仇恨。
我躺在床上，将意识放空，这一次，我观想的不再是周启明的名字，而是他的脸。
那张曾经让我痴迷，如今却只想亲手撕碎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