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这车……啧,”他吐了个烟圈,“公里数爆表,变速箱声音不对,底盘也散……最多两万八,包过户。”
两万八?我记得清清楚楚,屋漏偏逢连夜雨,前世这台破车在半年后遭遇了个小意外,彻底报废,连五千块都没人要!
“三万!现金!现在就要!”我声音嘶哑。那车贩子盯着我看了几秒,最终啐掉烟头,点了头。
办完了手续之后,加上我把手头上能动用的资源全部整合了一下。总共五万。我冲向最近的证券营业厅。
大厅里空荡得像刚办完葬礼,惨绿色的电子屏滚动着,创业板指数“1800点”像柄冰锥。几个老股民瘫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我无视柜台后客户经理那看傻子一样的眼神,把身份证和银行卡拍在台面上。“开户!马上!全仓——东方财富!”
“现在?”那年轻的经理眼珠子快瞪出来了,“昨天两市超4500只股票下跌!茅台都崩了!你这是……”
“要的就是恐慌盘!别人恐惧我贪婪嘛!”我咧嘴。当交割单从机器里吐出来时,我看向窗外,秋风中被卷起的梧桐叶在飘零。在看经理眼睛里那一副嘲笑傻子的眼神。五万加上融资融券账户里能撬动的杠杆,我的全部身家,都压在了这片绝望的绿色里。
那个冬天,A股在2900点反复抽搐。记忆里那个冰冷的数字越来越清晰——2024年1月。当科创50指数踩到835.71点历史新低时,电视里专家正捶桌子咆哮:“流动性机!信心崩塌!”
我关掉电视,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操作,将最后拼凑来的八万块,连同账户里所有融资额度,砸向几支跌得惨不忍睹的医药股。
“市场底,从来都是血洗出来的。”我对着空气说,笔记本摊在腿上,最新一页上,红笔重重圈出:“2024年1月,央行双降。”
转机在春节后破冰。二月二,龙抬头。死寂的券商板块突然拔地而起!东方财富的走势犹如火箭,单周暴涨40%!那个当初像看疯子一样看我的客户经理,电话打来时声音发颤:
“郝……郝先生!您融资账户浮盈翻倍了!风险提示!要不要先了结一部分?”
“急什么?”我听着电话那头专家激动地分析“政策底与市场底间隔”,轻笑,“才到山脚。”挂掉电话,我将刚释放的融资额和浮盈,砸进了被恐慌抛售的医药ETF。
4 欲望深渊
初夏,沪深300悄然收复失地。我重仓杀入科创50,建仓均价892点。三个月后,科创板首批AI公司引爆行情。账户净值飙升。当我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交易所龙虎榜“郝多财”席位上时,私募圈开始疯传一个神秘牛散的传说。
2025年立夏,我站在私募年会落地窗前。黄浦江对岸霓虹璀璨。
“郝总!沪指破3800了!咱们产品今年收益278%!”助手激动地递过平板。
人群中挤出个油光锃亮的秃顶男人。张金彪!前世那个诱骗我在高点接盘、低点割肉,最终让我破产的券商经理!
“郝神!久仰大名!我们新发私募想请您……”
“张经理,”我晃了晃酒杯打断他,声音不高,“挪用客户保证金补仓的窟窿,填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