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哎呀,小心点!毛手毛脚的!”沈晚立刻皱眉,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要溢出来。她抽了张纸巾,嫌弃地擦了擦自己刚才端杯子的手指。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道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然后在她“慈爱”的注视下,仰头,把那杯散发着古怪甜腥味的液体,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温热的毒药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异样的灼烧感。

“这就对了嘛。”沈晚满意地笑了,“晚上同学会,赵明凯组织的,在‘皇冠’酒店,记得穿精神点,别给我丢人。”她拿起精致的手包,走向门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知道了。”我低着头,声音闷闷的,看着裤子上那几点药渍。

门“砰”地一声关上。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洗手间里,那被我“修好”的水管,还在极其微弱地、规律地……滴答…滴答…

我慢慢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懦弱、讨好、卑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镜子里映出一张冰冷、坚硬、布满血丝的眼睛。胃里的不适在蔓延,但比那更灼热的,是胸腔里翻腾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恨意和冰冷的决绝。

我走到洗手间,拿起那把还带着水渍的管钳。金属的冰冷透过皮肤,直抵骨髓。我走到厨房,目光落在连接着燃气热水器的那根崭新的、被我“精心”更换过的金属波纹管上。它看起来那么结实可靠。

我蹲下身,手指在靠近热水器接口的一个极其隐蔽的、用特殊胶泥封住的微小改装点上轻轻拂过。那里,被我巧妙地接入了一个微型的装置。

“补药?”我对着空荡冰冷的房间,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声音低哑,“沈晚,赵明凯…你们给我喝的‘补药’,我会在同学会上,加倍地…还给你们。”

“修水管?”我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管钳,“我‘修’好的,从来就不是水管。”

我松开手,管钳“哐当”一声掉进工具箱里,那声响,在死寂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第二章

沈晚那杯“补药”的古怪味道还在喉咙里打转。胃里的不适感提醒着我,时间不多了。

同学会就在三天后。三天,足够我给他们准备好一份“厚礼”。

白天,我依旧是那个背着工具包、穿着沾满油污工装、在老旧小区里穿梭的“江师傅”。点头哈腰,笑容憨厚。没人会把这个卑微的水管工,和即将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

只有我自己知道,每一次弯腰,每一次拧动阀门,我的大脑都在高速运转。

目标:赵明凯位于市中心“铂悦府”的那套顶层复式豪宅。机会,就在三天后的“续摊”。

“江师傅,我家热水器好像有点问题,水流忽冷忽热的,您能来看看吗?”电话那头是个焦急的女声。

“哎,好嘞,王姐是吧?铂悦府A栋顶楼?我记下了,下午两点左右过去。”我声音温和。铂悦府A栋顶楼,正是赵明凯家。

下午,我准时出现在赵明凯家门口。开门的不是他,是他家保姆张姨。

“哟,江师傅啊,进来吧,鞋套在那边。”张姨瞥了一眼我的工装裤,“热水器在二楼露台那边的设备间。赵先生交代了,仔细点修。”

“您放心,张姨,我小心着呢。”我赔着笑,换上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