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晚他眼中的厌恶，早已在我身体里扎了根。
“小叔，你是要和侄子抢女人吗？”
“不道德哦。”
我笑了，在他眼中涌起悔意和痛楚的时候。
第二章
霍四在江城圈子里是个谜一样的存在。
有说他从军的，有说他见不得光的。
我第一次见他，是十五岁那年，那年霍引二十二岁。
跟霍祁上完音乐课，回霍家的时候，霍引跪在老爷子面前。
一个满脸愧疚说自己退下来了，一个涕泪纵横不住地点头。
霍祁爬上了他的背，他就扛起身量已不小的霍祁，转了许多圈。
他很高，高到他俯身递给我那个老气的洋娃娃，我才看清他深邃的眉眼。
霍引人留在了江城，但时不时还是会消失一段时间。
圈子里的人婚事定的都早，除了大伯霍千，二伯霍秋、三叔霍岁也早已婚配。
霍引有着不同于养尊处优的人的锐气和野性，自然百家求嫁。
他都一一拒了。
那时对父母去世的记忆已经模糊了，只觉得他们出了远门还没回来。
在霍家的生活如死水一般，平静得让人害怕。
霍引回来后总是带我和霍祁去做些从前没做过的事情。
冰化了下河抓鱼，水涨了去划船，下雪了就重重把自己摔在厚实的雪地上。
死水有了波澜。
情窦初开，爱上霍引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我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没在，我等他的礼物等到很晚。
那次他消失了许久，回来时没回霍家，去了一旁会客的小别墅。
我从窗口看到，光着脚跑过去。
他把自己泡在浴缸中，全身通红。
“寒秋。“
“帮我叫医生，我中了药。”
”离我远一些。“
我接过他颤抖着递过来的手机，没有忽略肌肤相触那一刻他眼中突然窜起的火苗。
他一向怕老爷子担心，不让我惊动那边。
等了很久，我站在门外跟他说话。
渐渐地，他的声音弱了，没了。
我进去看他时他已失了理智，眼神涣散起来。
眼角渗出一滴泪，我贴了上去。
那晚他如野兽一般发了疯，清醒后却吐出四个字：”不知廉耻。“
腰间他留下的齿痕在阴雨天还时不时发痒。
比如今天。
”寒初，我有难言之隐......“
我打断了他。
迟来的深情，没什么可贵的。
”小叔，你凭什么觉得我还对你有意？“
”霍祁很好，我跟他在一起，会幸福的。“
霍引就是个混蛋。
刚刚还扮演深情的他，扛起我下楼塞进车里。
游轮早等在渡口边，他将我压在身下。
”寒初，你爱我。“
”别骗自己了。“
我别过脸，片刻后却有湿润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
”小叔，你也会哭吗？“
那日我哭着求他接受我，求他不要轻贱我。
换来的是第二日他宣布和京圈许家千金订婚。
换来的是录取通知书变成出国留学的手续。
那天，是江城暴雨的一天，也是我心底永久的潮湿。
“小叔，你廉价的眼泪，不如演给许家小姨看吧。”
话音落下，他怔愣了一下，随即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