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豪门找上门时。
我才知道我养了6年的老婆,竟然是失忆的京圈公主。
可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像垃圾一样扔出家门。
程心黎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我。
说她又失忆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她要和同样出身名门的温若辰订婚,说我身份低微、配不上她。
程母丢给我一千万的支票,让我滚出程心黎的生活。
上一世,我没发现程心黎是假装失忆,哭闹着不肯走。
以为总有一天她能想起来我和孩子。
却阻碍了她和温若辰修成正果,最终被他囚禁在精神病院。
儿子也嫌我出身低贱,给我灌下过量致幻剂,看着我痛苦挣扎直到断气。
重活一世,我识趣地接过千万支票。
并要求程母3天后送我出国留学。
这一次,我选择为自己而活。
1
听见我的话,程母嫌恶地皱眉。
“心黎失忆了1个月你都不肯离开,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待她。”
“原来只是穷酸货为了捞钱的作戏。”
所有人都知道我爱程心黎如命,即使她彻底忘了我,我也赖着要嫁给她。
可上一世,直到被毒死在精神病院时我才知道。
程心黎两次失忆都是骗我的。
第一次是利用我救她,第二次是为了甩了我,和竹马温若辰修成正果。
最后嫌我阻碍了她和温若辰在一起。
干脆给我囚禁在精神病院,灌下过量致幻剂一死了之。
我没解释,淡声对程母说:
“3天后我就走,这件事不用告诉程心黎。”
上一世。
程心黎说我是她人生的污点,现在被擦掉也应该悄无声息。
顾太太冷哼一声,警告我必须按时消失在程心黎的世界。
和她约定好后,我便打开电脑开始准备去英国UCL大学的申请材料。
捡到程心黎后,为了照顾她和儿子,我大学退学回了小县城开饭店攒钱。
那时程心黎假装失忆,经济负担、所有的事都堆在我身上。
每天连轴转工作20个小时。
可到了程家后,程心黎却嫌弃我一身的油烟味,在家里安了30台空气净化器除味。
当着所有人的面嘲讽我:“你这种乡下男人,连空气都是脏的。”
甚至不允许我和她同桌吃饭,只能在厨房单独吃。
重活一世,我不会再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人生。
2
在我买好飞英国的机票时,程心黎回来了。
进门没见到我端着醒酒汤去关心,立刻带着怒气质问:
“贺峤,你怎么没给我们煮醒酒汤?!”
如同使唤家里的保姆一样自然。
程心黎刚刚参加完商业酒会,一身酒气。
怀里搂着的正是温若辰,身后跟着的,是我和她的儿子程泽睿。
这场酒会本该是带我参加,上一世我哭红了眼质问程心黎。
她却嘲讽冷笑,不耐烦地反问我:
“贺峤,别人都带男伴,你让我带你这样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保姆,去丢人现眼吗?”
“你除了是程泽睿的生父以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不要再逾矩了。”
所以这一次。
我无视了她们三人,准备收好电脑回房。
程心黎却注意到了满是英文的电脑界面,伸手虚拦了一把,略带犹豫地问:
“你在看什么?英文的你个农村文盲也能看懂?”
我懒得理睬她的挖苦,沉默着要走。
温若辰却挡在我面前,笑得温柔:
“我今天帮心黎妹妹挡了太多酒,头好晕啊,想吃芒果千层。
贺峤姐,麻烦你帮我做吧。”
上一世程心黎将我囚禁在精神病院里。
她派人给我打造了锁链,让我无法独立下床,上厕所都要按铃请护工帮忙。
而温若辰曾经带着美工刀来“看望”过我。
他用定制皮鞋跟踩着我的手掌,反复碾压,磨开血肉。
欣赏我嘶哑求救,却因为锁链无法挣扎的惨样。
最后在我手臂上刻下一个“贱”字,笑得肆意开怀。
而程心黎后来发现,只轻飘飘说了句温若辰品味不错,给我的定位很准。
此刻,盯着他手指上,和程心黎同款的戒指,我心底碎了半片,冷声说:
“我芒果过敏,你自己叫外卖吧。”
程心黎却不耐烦地发了脾气,像为他撑腰,大力攥住我的手,将我推倒在地:
“贺峤你装什么?若辰叫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他是程家未来的女婿!
别忘了你现在是在靠我们程家养,你一个拖油瓶能在我们家当保姆还不满足!”
我头撞到柜子上,生疼得头晕目眩。
可心脏更是蔓延酸涩。
上一世在小县城生活时,有一次生日程心黎给我买了芒果蛋糕。
我吃完严重过敏,浑身红肿。
程心黎心急如焚,背着我跑了2个小时才到县里医院。
自那以后,她承诺再也不会让我的眼前出现芒果,否则就惩罚她永远也不能嫁给我。
现在程心黎假装失忆。
可誓言却生效了,曲尽缘散。
她也因为满心都是青梅竹马的温若辰,把跟我过往6年,所有爱意都消磨抛散。
“你太恶毒了!你是坏男人,欺负温哥哥。”
小腿也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我低头看,是程泽睿。
她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把叉子,在我的小腿上用力划动。
皮肤很快划破,血珠冒出来,随之蜿蜒而下,程泽睿却因为弄伤我而兴奋,划动得更加起劲。
“坏男人,让你欺负温哥哥,我要惩罚你!”
温若辰莞尔笑出声音,夸赞程泽睿是他勇敢忠诚的小骑士。
程心黎细致地观察我痛苦的表情,也露出愉悦的笑。
之前我始终不舍离开,可现在。
我只觉心脏里,最后一处顾念着程泽睿的地方,随着他的暴力动作,碎裂不堪。
刚出生时程泽睿很虚弱,因为程心黎孕期营养不够。
所以我在白天在饭店连轴转成陀螺,晚上只有4个小时睡觉时间,也要在医院守着、连一口热饭都舍不得吃。
就为了照顾程心黎和孩子。
可上一世他长大后嫌弃我出身丢人,亲手给我喂下致幻剂。
看着我在痛苦挣扎里断气。
现在为了第三者,几乎算得上是陌生男人,随意伤害我。
直到3人终于在我身上发泄完脾气,才一同回了主卧。
男女亲密,小孩紧紧依偎。
只有我像个外来保姆一样,站在空荡冷清的客厅。
我忍着疼痛,简单包扎了伤口。
连夜收拾了3天后飞英国的行李。
东西不多,要带走的除了衣物几乎没有,这就是我跟程心黎的6年。
3
离开前2天。
我去银行办理外汇,以备留学需要。
走出银行时,一个商场迎宾的玩偶拦住了我。
见我疑惑,她摘下头套,是周妍,在县城生活时的邻居。
“阿峤,好久不见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我是个孤儿,因为程心黎才有了家庭和孩子。
当初抛弃一切离开熟悉的县城,只是终究错付。
听着周妍的关切,我勉强挤出笑容:“我不会再回去了。”
周妍笑说:“我以前还以为可以追到你呢,没想到6年前你捡了程心黎回家。
但是现在你娶到大小姐也算是好事。
我为你开心,走吧,我请你吃饭。”
她说完便去跟经理请假。
100元一天的商场玩偶服务,她偏要请500一顿的餐厅,说是不知再见何时了。
我只好同意她的好意。
餐厅旁开了京城最奢华的婚纱店。
曾经,程心黎也说会带我定制最贵的西服,拍婚纱照,办世纪婚礼。
她说时我甚至不知道拍婚纱是要定制西服的。
可最终什么都没有。
我往里面随意看了眼,没想到正是程心黎和温若辰,而程泽睿正跟在她们身边。
我愣在原地,而程心黎也注意到了我跟周妍。
她立刻冲出来,二话不说给了周妍一巴掌。
又扭头骂我:“贺峤,你就这么不安分要勾三搭四,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
也对,你这种农村穷男人,只配找这种姘头!”
“程心黎你疯了!”
我赶紧扶起周妍,挡在她面前。
而周妍同样是一脸没反应过来,曾经爱我入骨的程心黎竟然这样恶语侮辱我。
我眼眶酸涩,死盯着穿着婚礼正装的程心黎和温若辰,恨声质问:
“你们呢?难道是在玩过家家游戏吗?结婚要不要我随份子钱啊!”
程心黎愣了一瞬,没想到我敢反驳,很快又理直气壮地吼我:
“还不是怪你穷酸得丢人!
儿子希望能有一个沉稳大方的爸爸,你觉得你拿得出手吗?
若辰也是为了满足程泽睿的愿望,才来拍婚纱照的。
你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水性杨花地犯贱!”
程泽睿牵紧了温若辰的西服裤腿,冲着我点头称是。
“你太丑了,你才不是我爸爸,能不能滚出我们的生活!我要温哥哥当我爸爸!”
温若辰满脸得意,挑衅道:
“贺峤哥,男人老了就要服老啊,医美该做了,健身也别落下。”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程心黎。”
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冷冽。
“你以为你是谁?你除了是我儿子的生母,跟我没有一丝关系,你没资格管我!
你们一家三口爱怎么演就怎么演,别脏了我的眼。”
“至于你温若辰,喜欢用二手货、插足别人,随意你!”
说完,我扶起周妍,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程心黎的怒吼和温若辰的假意劝慰渐渐远去。
周妍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阿峤,别听他们的,你是最好的。”
在小县城的时候,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即使我是个孤儿,说媒的人都数不清。
可到了程心黎身边,我就被弃如敝履、见一眼都嫌恶心。
重活一世,我不会再给她伤害我的机会。
4
我带周妍去医院看好伤后便回家。
破天荒地,见到程心黎抱着件高档西服坐在沙发上,像是等我。
见我进门,程心黎冷硬的五官舒展开,她举起那件西服走近我,温声说:
“今天我做事冲动了,给你道歉。
这件西装是我特意选的。
我们可以带着程泽睿去拍一套全家福,以后就摆在客厅这个位置。”
程心黎说着,伸手指着客厅正中央的墙面。
显得重视非常,好似我真的会在未来成为这个家的男主人。
可我一眼就看清了,那套西装正是今天温若辰身上那套。
他不要了。
程心黎就送给我了。
在她心里,我就是一个可以用二手货、次品随意敷衍的乡下男人。
因为没见识看不出好坏,因为不重要所以不值得上心。
我没拆穿程心黎,只问:“什么时候?”
见我眼神定住,手指抚弄着西装,程心黎以为是我满意了。
“明天。”
我登机前1天。
我淡笑点头,就当是留下我和程心黎母子最后的印记和美好。
此后一别,终生无见。
5
拍婚纱照的时候,是难得的温情时刻。
向来嫌弃我的程泽睿,看着做完妆造的我,冷哼一声:
“虽然比不过温哥哥那种王子,但你还挺帅的。”
程心黎轻轻打了他一下,将他抱起来跟我拍合照。
若是上一世我听见这样的话,不知会暗喜多久。
可现在心里却毫无波澜。
自从我决心将他们从我的生命里剔除,程泽睿或是程心黎,都无法对我造成任何影响。
当然也无法干预我的喜怒哀乐。
就在摄影师给我们指导好拍照姿势,准备按下快门键时。
程心黎尖锐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她给温若辰的专属铃声。
她立刻叫停拍摄,接起电话。
那头惊慌的男人声音传来:
“心黎宝贝,救命!有人要打我,有3个人,我好害怕......你快来!”
程心黎猛地变了脸色,说了句:“若辰你别怕,我马上赶到!”
没留一句解释,便冲了出去。
程泽睿听出了温若辰的声音,也着急叫唤:“我也要去保护温哥哥!”
母子俩很快消失在摄像馆。
看着孤零零的我,摄像师忍着尴尬问:
“贺先生,要等他们回来拍吗?”
刚刚还算得上满涨幸福的心脏,又被攻击溃败,只留苦涩。
我自嘲笑了下,把婚纱退了,总之也不是我自己喜欢的款。
既然生命里的配角都走了,那就只拍我这个主角好了。
我选了一套大湾区男性常穿的职业装款式,请摄影师给我拍了一套写真。
另外顺便录了新的证件照,准备迎接留学后的新生。
而果然在拍摄结束后,我就在朋友圈里看到了温若辰发的实况图。
是程泽睿躺在他怀里,甜甜地叫“爸爸”,而身侧的婚纱正是,刚刚还站在我身侧的程心黎。
所谓的“酒吧斗殴”只是玩笑。
是温若辰在玩大冒险游戏,抽到了要叫列表里最亲密的人来“解救他”。
于是程心黎就不顾一切离开。
恰好,这也是我出现在程心黎世界的,最后1天。
6
深夜程心黎回家时,衣服上还带着温若辰的男士香水味道。
而程泽睿已经睡熟了。
程心黎见到我,语气难得柔和。
“若辰在酒吧遇到点麻烦,我赶过去处理了一下,没什么大事。”
我点点头,装作深信不疑。
程心黎谎言编得并不高明,因为我不值得她用心欺骗。
但我也不打算再闹个不休,因为她也不值得我的爱了。
“你去给泽睿洗个澡吧,他今天玩累了。”
程心黎随口吩咐道,语气理所当然。
我沉默地走到沙发边,轻轻抱起程泽睿。
小心翼翼地为他脱掉外套,准备带他去浴室。
可就在我解衬衫扣子时,他突然醒了。
程泽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看到是我,立刻皱起眉头,用力推开我的手:
“我不要你!你走开!我要温哥哥!”
我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抬起脚,狠狠踹在我的腿上。
可腿上还裹着纱布,掩盖在纱布下的,正是程泽睿前天用叉子划出的鲜血淋漓的一堆伤口。
疼痛难忍,我瞬间有些失力,酸软了腿弯。
“滚开!你好恶心,你别碰我!”
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厌恶,像恨透了我,生怕沾染了脏污。
程心黎听到动静,责备她:“泽睿,怎么能这么对爸爸?”
程泽睿哭红眼睛大叫:“他才不是我爸爸!温哥哥才是我爸爸!”
我忍着小腿的肿痛,退到一边去。
程心黎径直从我面前走过,却没给我一个眼神,只当我是家里的佣人。
她对着吵闹的程泽睿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无奈,拨通了温若辰的视频电话。
理所应当,又熟练得像很多次都这样。
连那点无奈都像是装出来的,只是勉强敷衍我这个所谓的,亲生父亲。
“若辰,泽睿想你了,你哄哄他吧。”
程心黎的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仿佛电话那头的人才是她真正的爱人。
视频接通后,温若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他笑得甜美,声音柔和:“泽睿,怎么啦?想哥哥了吗?”
程泽睿立刻扑到手机前,小脸上满是委屈,似乎被我碰到是什么受不了的事。
“温哥哥,我想你了!
我昨天在幼儿园得了模型奖励,我要留给你!你什么时候来家里玩?”
温若辰笑着哄她:“哥哥明天就去看你,好不好?你要乖乖的哦。”
程泽睿用力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开始和温若辰聊天。
可对我,他不是冷眼沉默,就是嘲讽、攻击。
看着这一幕,心里最后一丝温情都被腐烂、掏空。
我转身走进卧室,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幸福的调笑声音。
拿出手机。
我再次确认了英国接机的时间和房子信息。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只等明天的航班。
夜里程心黎扑进我怀里,低声说:“泽睿还小,不懂事,你别生气。”
她抱得很紧,潜意识想抓住什么似的。
我忍着恶心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着。
听着程心黎均匀的呼吸声,我在心里默默倒数着离开的时间。
明天,一切都会结束。
7
我早班机。
车是程母安排的。
我接完司机的电话,却被程心黎按住手腕,她眼里隐隐不安,质问:
“为什么你要去机场?”
我解释:“妈让我去接一个人,是很重要的朋友。”
听到这话,程心黎脸上的警觉立刻消散。
因为在顾家,我经常充当秘书、助理和男保姆的角色。
程心黎嫌弃地叮嘱:“那你记得举止自然大方,别露出农村来的穷酸样,丢我的脸......”
见我神色冷淡,她转移话题:
“我来安排你们中午吃饭的地方。”
我拒绝:“妈已经定好了。”
突然,程心黎从背后环抱住我,双手勒得很紧。
“我定好了新的西装,特别适合你,过两天我们去拍婚纱照。我还预定了几十万的手工西装,你婚礼时穿。”
我忍着恶心说:“好。”
随后,我挣开程心黎。
她意外地看着我。
我连忙解释:“我得去接机了。”
“我等你出来。”
几分钟后,我排队过了安检。
她震惊地冲向我。
第2章 2
她好像真的又爱上我了。
可是迟了。
时间迟了,爱也迟了。
8点20分,我成功登上了去英国的飞机。
而程心黎,只会是我生命里最无足轻重的一段背景音。
8
7年后。
我走出京城机场,打了辆车去CBD。
出国后我复学,又考了雅思读研,在英国顶级学府学人力资源管理。
机缘巧合下,被导师推荐去做上了国外FMC的猎头实习工作。
毕业后则一直在这家闻名世界的国际猎头公司合作。
步步晋升、层层锤炼,在英国公司总部,我赢得了所有同事的认可。
而现在,我受公司董事长任命,作为中国区域总经理回国建立工作室,为分公司做准备。
我可以额外占股,未来公司收入都可以分红。
前世所有阴翳都化作灿烂千阳的前调。
跟程心黎等人断联后,我在自己人生的正途走得畅通恣意。
微信提示音响起。
是徐思然。
“贺总,你上车了吗?
我这儿装修弄完了,现在定一下办公设施和用具。
没办法来接你,不过你来了就可以看到工作室的成品了,等你。”
我回了个好。
徐思然是我曾经在英国挖到的一个新能源客户。
兢兢业业谈了快半个月,才拿下这个offer。
在我之前已经有5名同事表示这人绝对挖不动了,没想到最后她会被我打动。
听说我回国,这位干新能源的才女老板也不管专业领域不对口,立马要跟我合资建工作室。
还美其名曰是“相信我的赚钱能力,就当对我的投资”。
自此之后就一直嘴贫地叫我贺总。
......
电梯到达19层。
徐思然高挑秀丽的身影正立在电梯外,笑意难止地牵动嘴角。
“好久不见了,贺峤。”
“欢迎来到你的工作室。”
不待我走近她回话,一只修长有力的手忽然扼住了我,把我猛地扯到一边。
随即,便是不可置信,又让我熟悉无比的声音。
“贺峤!真的是你!”
“你终于回来了!”
一抬头,便是程心黎冷冽的五官。
9
7年前我下了飞机。
看见手机里有无数个她打来的电话,以及数不清的消息。
先是高高在上的质疑、不耐烦,骂我失约拍婚纱、不懂事。
后来发现无论如何也联系不到我,变成了慌乱。
回到程家后,程心黎从不关心我的生活。
她理所应当认为我的生活就是围着她和程泽睿团团转。
所以自然而然,她也没其她联络我的方式途径。
要找我只需要一句吆喝。
更多时候我会自己眼巴巴地靠近,关切地问她需要些什么。
可最后换来的是被她关进精神病院、灌致幻剂。
以及温若辰在我手臂上刻下的那个“贱”字。
懒得看完她的信息,我随手回复了一句【再见】。
便在电话铃声疯狂响起时,拔掉了电话卡丢掉。
程太太会替我隐瞒,程心黎压根儿不了解我,所以这7年我都过得很安生。
没等我推开程心黎的桎梏,徐思然已经寒着脸色拧开了她。
“程小姐,请你自重。”
可程心黎却像是听不懂人话,又要朝我扑过来,却被徐思然打断推开。
“你当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你凭什么就这样玩消失,离开了我7年!”
可我走后不久,就听说京城里,程家千金也很快嫁给了竹马少爷温若辰。
婚礼风光无两、羡煞旁人。
程心黎眼神死盯着我,又开始自顾自地喃喃:
“贺峤,你是不是要装工作室,我听到了。
我给你安排程家最好的装修团队,我现在就打电话。
这个位置地段不好,你用程家城北区的那栋写字楼,我不收你任何租金!”
看着她这副疯样,我终于忍着恶心说了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不需要,我跟你不是可以谈合作的关系。工作室装修徐总已经全安排好了。”
程心黎五官立刻难看起来,犹豫着扯出轻松的笑容,又说:
“没关系贺峤,还有另外的地方我能帮你。
我让我们公司最专业的人事团队来给你帮忙,你不用招人了。
财务法务还有技术我公司都有,随你差遣......”
她自顾自安排的态度让我不耐,我冷声叫停:
“程心黎,你是不是有病?
我的事跟你没有一分钱关系,不需要你的任何干涉,你离我越远越好。”
听出我话里的深意,徐思然侧头看向我,伸出胳膊将我护住,挡住了程心黎。
“既然贺峤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
程心黎,滚吧。不然我们就需要叫安保了。”
随后。
徐思然护着我开启了电梯离开。
“不是的,贺峤,你听我解释!”
而程心黎脸上的轻松神情,瞬间凝固僵硬,继而转为苍白。
电梯下行,她的身影完全消失。
10
第二天。
我跟工作室的同事们开会,定完我们的开工后的第一个项目。
“这次需要为跨国科技公司宗义招募高级管理层。
这是我已经定好的项目报告,请大家熟悉。
明天我们开始进度推进,今晚我去见客户详聊。”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只有我流利有力的汇报安排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会议结束。
助理眼神亮晶晶地看向我,满是崇拜。
“贺总,这个单子板上钉钉啊!
三年前你在英国一次就招了ICM公司半个管理层。
现在他们每次办年会领导还专门请你去感谢呢。
我在国内都听说过你的威名,整个猎头领域都知道你。”
“太好了,有大腿可以抱了,跟着贺总干活真是太幸福了。
爱贺总团队,我要一直为贺总干活!”
不等我跟他们开句玩笑,一个高挑抓眼的身影便走进了会议室。
是程心黎。
手里抱着一大束赤红玫瑰。
故作体贴,温声道:“听到会议结束我才进来的。
贺峤,这是我特意为你订的,希望你喜欢。
我在你公司楼下,订了餐厅,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程心黎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
又有不容拒绝的自信,仿佛我们之间从未有过隔阂。
同事们立刻安静下来,随后各自散去。
曾经我和程心黎在一起6年,可她从来没有送过我一次花。
我猜是觉得,不值得。
因为上一世有一次温若辰生日,他办钢琴会。
程心黎直接包下了京城最豪华的庄园。
从国外空运了50万朵精致的厄瓜多尔玫瑰,为他准备生日宴会的现场。
而那次,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听见“厄瓜多尔玫瑰”这个品种。
我皱了皱眉,冷冷回道:“程心黎,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别这样,贺峤。”
程心黎的语气软了下来,但仍然是对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仿佛只要勾勾手,我便会没有尊严地凑过去。
“我知道我做错了一些事情,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还记得你以前开小饭店的时候,总是说以后不想这么累,想开个花店就轻松多了。
现在我可以满足你的梦想,我可以出钱为你开花店。
每天从厄瓜多尔、荷兰空运鲜花。怎么样,你满意吗?”
话语间,程心黎将手里的花强硬地塞到我手里。
但没在我手里停留两秒。
我看都没看那束花,直接将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心里除了恶心反感外,没有一丝波动。
“程心黎,你的花,还是留给温若辰吧。”
见我丢了花,程心黎自信的脸色凝固住。
她脸色染起恼怒,立刻想要反问,却被门外迈进的另一人打断。
“如果这是你追人的手段,那你真的很低级,除了联姻只会注孤生。”
徐思然站到我身边,语气不无嘲讽地看向程心黎。
她比程心黎高5公分,微微低头显得有些蔑视的意味。
说完又朝我侧头,亲昵凑近,说:
“来接你下班,我去我家吃火锅。
托人从四川带的正宗底料,你这几年在英国没尝到。”
我满意点头,而见此,程心黎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攥紧拳头,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贺峤,你是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所以才不愿意跟我回家?”
没等我反驳,徐思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小姐,贺峤不愿意跟你有任何牵扯,不是因为我。
而是因为你是个烂人,根本不值得他回头。”
“贺峤现在是中华区FMC公司的总经理,FMC董事长查理斯亲自任命。
你却只想让他守在十平方的小花店里消磨他的才华。
你的爱,未免也太拿不出手了吧。”
程心黎被戳中肺管子,敌意地盯住徐思然,猛冲过去捏住她的衣领,高声道:
“你算什么东西?
我跟贺峤可是有一个孩子,他现在已经10岁了。
贺峤,难道你忘了程泽睿了吗?!”
我看向她尽是期待的双眼,一阵恶心,随后放下手机。
“会议室,马上来。”
就在程心黎准备对徐思然动手时,我便联系了安保。
安保同事很快赶来,控制住了程心黎,让她没办法动弹。
我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仰视的五官,冷声质问:
“之前你说你忘记了所有事情。
所以我们在小县城的生活不作数,你要继续和温若辰在一起。
可现在,你却能回忆起当初的承诺?真是可笑,医疗奇迹啊?”
假装失忆的事被戳穿。
程心黎大惊失色,满脸慌乱,嘴唇不断启合,却不敢说出一句有理的话。
“贺峤,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我无视她的羞愧沉默,懒得搭理,牵起徐思然的手离开。
11
烂人就像狗皮膏药,甩不掉程心黎,又沾上一个温若辰。
不知他从哪儿打听到了我回国的消息,气势汹汹找上门,像是正宫打小三。
身后还跟着已经12岁,身高一米七多的程泽睿。
“贺峤,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程心黎现在是我的妻子,你最好滚远点,别做梦!”
程泽睿不爽地“啧”了他一声,随后举起手肘撞了温若辰一下。
我熟练地叫来安保,语气不带温度地回应:
“程心黎那种烂人,配你正合适。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看得上她了。
当然,你也一样。”
温若辰冷笑,曾经精致保养的五官英俊不再。
像是被这7年的婚姻生活折磨得迅速衰败。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被程家赶出去的乡下男人,也配在这里装模作样?”
程泽睿忽然开口羞辱温若辰,满脸嫌恶。
“行了!闭嘴!”
“你又算个什么,在家里独守空房的疯男人。”
那神色我很熟悉,跟7年前对我的,一模一样。
温若辰被踩中尾巴,立刻用指甲抠挖程泽睿的小臂,猩红眼睛吼叫起来。
哭诉自己这么多年照顾他多么不容易,自己又是多么辛苦等等。
但噪音却严重扰乱了我们工作室的办公秩序。
这时,安保赶过来看我眼色,我不耐烦道:
“他们俩,请出去,以后没有我的许可不能进入工作室。”
程泽睿微红着脸,带着愤怒甩开安保的手,走近我,理直气壮地发号施令:
“贺峤,跟我回程家,我请了五星厨师给你接风。”
12
看着程泽睿跟程心黎有五分相似的脸。
我不由得感慨,这股自信也是如出一辙。
7年过去,程泽睿仍然认为自己在我心里,有独特地位。
可却不知道,被自己的亲生孩子痛恨、嫌弃和侮辱。
还亲手灌下致幻剂毒死。
就在他的眼里死在无力挣扎下,会溃败这世间任何坚定的亲缘。
我没给他一个眼神,一句“不可能”便干脆拒绝。
随后派人联系程心黎将她的丈夫孩子带走。
并给安保定下命令,这一家人,以后都不许进入工作室,只要靠近就赶走。
程泽睿一脸难以置信。
像是终于认识到我决定彻底放弃她们母子,慌乱起来。
甚至主动开口叫我“爸爸”。
程心黎见此,痛斥我的无情,试图用情绪道德来绑架我。
声音里混杂着愤怒、失望,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乞求。
“贺峤,短短7年你就变成了这样,我们对你来说就都不重要了吗?
你真不知道,我们有多思念你,又为你付出了些什么......”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先变。
我面沉如水,淡淡点头。
“完全不重要,而且我们在谈一个700万的项目。
再妨碍我们办公,我会考虑报警。”
最终,程心黎面若死灰地带走她一家子离开。
我松了口气。
13
周末,我和徐思然带她侄女小萱去了游乐园。
正当我们排旋转木马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程心黎母子和温若辰。
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却显得格外疏离。
全然不像上一世我死前那般和和美美。
见到我紧紧地将小萱抱在怀里,程泽睿几乎是一瞬间就五官紧张起来。
不知为何,会让他不爽。
温若辰立刻语调尖锐: “怎么,带着你和徐思然的孩子来游乐园了?
那以后就不要再来纠缠我老婆和我儿子了。”
我皱了皱眉,还没开口,徐思然已经寒声回应:
“温若辰,请你注意言辞。
这是我家妹妹的女儿,贺峤也不是你可以随意污蔑的对象。”
温若辰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还想再说什么。
程泽睿却突然挣脱了他的手,径直走到我面前。
他的眼神复杂,带着一丝乞求,随后竟然当众跪了下来。
“爸,你回来吧......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的声音颤抖,眼眶泛红,仿佛在演一出苦情戏。
这一幕引来了周围游客的侧目,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程心黎也走近我,着急道:
“贺峤,如果你愿意回来,我可以马上和温若辰离婚。
我们一家人重新开始,好不好?”
温若辰立刻尖叫质问:
“程心黎!你什么意思?当初是你求着我结婚的,现在你要为了他抛弃我?!”
“你闭嘴!要不是你当初耍手段,我和贺峤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两人开始互相指责,言辞激烈,场面一度混乱。
程泽睿依旧跪在地上,抬头看着我,红透的双眼里满是期待和哀求。
前一世我苦守到死,都没有得到的道歉。
现在就是迟来也无法填补伤口了,千倍万倍也无法。
曾经的伤害和背叛,早已让我对他们失去了任何感情。
我蹲下身,平静地对程泽睿说道:
“程泽睿,你不需要这样。
我和你母亲、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再用道德绑架来试图挽回什么。”
说完,我站起身,牵起小萱的手,对徐思然说道:
“我们走吧,换一家游乐园。”
趁着小萱去玩碰碰车的间隙,我和徐思然坐在长椅上休息。
徐思然沉默了许久,又时不时扭头观察我的深情,像是不受宠但懂事的流浪猫。
“你还好吗?”
好奇却不敢询问,害怕被讨厌或拒绝。
于是,我简单地将我和程心黎的过往告诉了她。
“所以,程泽睿其实是你和程心黎的孩子?”
我点了点头,语气有些苦涩:
“是的,但他从小就被温若辰带大,对我充满了敌意。
我曾经试图挽回他,但他选择了站在温若辰那边。
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他们了。”
徐思然朝我倾身,伸出双臂环紧了我,语气坚定:
“贺峤,你是我见过最优秀、最坚韧的人。
你值得更好的生活。过去我不在场,但未来有我永远陪着你。”
至于程泽睿,他后来又到工作室找过我几次,试图道歉和挽回。
但我都没有允许安保放她进入。
所有的伤害,一旦造成都无法弥补。
而我与程泽睿之间的父子亲缘,也早就被他斩断了。
14
最近。
京城圈子里,程心黎跟温若辰离婚闹得沸沸扬扬。
但没人知道,这位情深不移、唯夫是命的程千金变心的原因。
直到程心黎找上我那天。
原来是她终于查清了当年车祸的真相。
那场让她从盘山公路坠崖的车祸,也让我从此跟程心黎的命运联动牵扯起来。
竟然是温若辰一手策划的。
程心黎满脸真诚,不知从哪儿高价买来的璀璨钻戒,诚恳地单膝下跪,显得无比珍视:
“贺峤,我之前都是被温若辰蒙蔽了。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真相,我会跟他彻底断绝关系,以后我们之间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重新开始吧,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弥补你。”
来工作室找我的徐思然,看到这一幕僵硬了脸色。
她有些不安地看向我,生怕我答应。
可看着程心黎跪在地上,我不以为意地冷笑一声:
“你查清了真相,我就必须要感动得回头吗?
我不是你可以随手丢弃、想起来了又捡回来的商品。
也不是永远在原地等着你的可怜虫。”
随后。
我在徐思然惊喜的表情下,举起跟她十指相扣的手掌,向程心黎摇晃两下。
“介绍一下,徐思然,我的女朋友。”
“她对我很好,我也很珍惜她,请你滚吧。”
徐思然笑意难掩,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语气温和却坚定:
“程小姐,贺峤现在是我的男朋友,请你不要再打扰他。”
程心黎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地吼道:
“不可能!贺峤,你一定是被她骗了!她只是趁虚而入!”
15
当天晚上,程心黎给我发了一张照片。
手腕上鲜血淋漓,附言:
“贺峤,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如果你不回来,我就活不下去了。”
“失忆的事情是我骗了你,但是你知道吗,我根本就没办法控制我自己对你的爱。
只是我当时太年轻,太蠢了,你能原谅我吗?”
看到照片,我只觉得可笑。
我给她回了一条消息:
“程心黎,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上一世,你亲手毁了我。
而你的生命里没有我,照样过得很好。
天之骄女、家财万贯,幸福美满。”
程心黎显然没明白我的意思,她打电话过来,声音沙哑:
“贺峤,你在说什么?什么上一世?
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你要拒绝我也不用找这种借口吧!”
我挂断了电话,没再理会。
程心黎却像是精神不稳定,发了疯似的又接连自残。
不断地给我发照片、视频,触目惊心的血满了浴室。
同时配套各种挽回的话语,乞求得像,她才是从来都爱而不得的人。
我派人联系了程心黎母亲,随后将程心黎的号码拉黑。
一周后。
我听说程心黎被送进了急救室,情况很不乐观。
程氏集团也因为她的情绪失控,经营出了问题,股价暴跌。
程心黎的母亲带着程泽睿找到了我,满脸憔悴地哀求:
“贺峤,心黎她知道错了,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你。
你能不能去医院看看她?哪怕只是看一眼......
她现在完全不肯接受治疗。”
程泽睿站在一旁哭得鼻涕垂流,声音颤抖,:
“爸爸......我知道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原谅妈妈,我们家人重新在一起吧。”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我和程心黎之间早就结束了,她不肯治疗也不是我的负责范围。”
“至于你,程泽睿,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会再回头。”
16
那天之后,程泽睿在绝望中选择了跳楼自杀。
死前,他用刀刺伤了熟睡中的温若辰手臂。
仿佛是生命里最后的报复。
又印证了上一世,温若辰在我手臂上刻下的那个“贱”字。
恩怨结缘,循环相报。
温若辰被送进医院,而程心黎在得知这一切后,彻底崩溃。
她把程泽睿的死怪罪到温若辰身上。
于是潜入温若辰所在的病房,试图用手术刀杀死他。
温若辰重伤,而程心黎则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
没过几年,她便在监狱中郁郁而终。
最终与温若辰判定法律离婚,并将所有财产留给了我。
程心黎的母亲处理程心黎的后事时,找到了我,满脸遗憾:
“贺峤,如果当初心黎能珍惜你。
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7年前,我是不是不该答应放你离开......”
我平静地回应:“阿姨,人生没有如果。
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不曾后悔,我没有义务为了成全别人牺牲自己的人生。”
我将程心黎的遗产全部捐了出去,用于山区儿童教育的慈善事业。
我是不属于她的注定,现在也终于彻底逃脱出与她相关的命运。
两条人生线路永远无法相交。
17
我继续担任FMC中华区的总经理,事业蒸蒸日上。
徐思然也将事业重心全部迁回了国内。
2年后我们决定结婚,并领养了一个孩子,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徐思然牵着我的手,轻声说道:
“贺峤,谢谢你愿意让我走进你的生活。”
我跟她相视一笑,未来的路还很长。
而这一次,我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