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别怪我,三萬塊能给咱們未来的宝宝买多少进口奶粉和尿不湿?棠棠不僅免费,還能通过这次实习拿到推荐信,她以后進了大医院,我們脸上也有光,說不定將來买房还能找她周轉一下。这是一笔穩賺不賠的投資,你懂嗎?」
我疼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攥着床单,用盡全力搖头。
我的抗拒彻底激怒了他。
「應念!你别他妈給臉不要脸!」他一把搶過我的手机,「不讓棠棠来是吧?行!我现在就上小区业主群裡發直播,標題我都想好了——《在线求助!老婆难产,哪个邻居懂接生?有红包!》,你选一个!」
直播?讓幾百個陌生人,围观我生产时最狼狈不堪的样子?
那一瞬间,身体的剧痛仿佛消失了。只剩下一种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的极致羞辱与寒冷。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
半小時後,门铃响了。甘棠来了。
她穿著一身崭新的粉色护士服,手里拎着的不是医疗箱,而是一袋热气腾腾的油条和豆浆。
2
甘棠一進門,就將手裡的早餐塞到費渡懷裡,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甜美笑容。
「渡哥,快趁熱吃,给你加了两个鸡蛋呢,你呀,就是太替念念姐著想了,昨晚肯定没睡好吧?」她的聲音娇滴滴的,带着一丝刻意的、对我的怜悯,「哎呀,念念姐都疼成这样了,渡哥,你快去客厅把路由器拔了吧,辐射对孕妇和宝宝不好,手机也别放卧室了,都要关机。」
几句话,輕飄飄地,就將我们与外界的一切聯繫徹底切斷。
費渡像是得了圣旨,对她的话言听计从,「对对对,還是我们家棠棠想得周到。」
他拿着豆浆油条,一边大口啃着,一边去客厅拔网线,甚至把我的手机和他的手机都扔到了沙发上,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念念,你跟棠棠學学,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都比你懂得多。」
卧室门被轻轻关上。
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甘棠。
她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種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審視。她走到床邊,像看一塊砧板上的肉一樣打量著我,啧啧出声。
「瞧瞧,这就是当年我们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应大小姐啊?怎么现在这副样子,跟条离了水的死鱼似的。」
我强撐著身体的剧痛,冷冷地盯着她,「甘棠,你想要费渡,你把他拿走就是了。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让我去醫院。」
「医院?」她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捂着嘴咯咯地笑起来,那笑声刺耳又尖銳。
「应念,你不會以为,我真是来给你实践护理学分的吧?」她弯下腰,凑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就是來,亲手,让你体会一下,我这些年,看着你和渡哥恩恩爱爱時的感受——那种想把心脏活活挖出來的疼。」
我浑身一颤。
她直起身子,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天真無害的表情,甚至开始热情地戴上一次性手套,煞有介事地检查起来。
「嗯……宫口開得還不错。」她的手指在我體内粗暴地搅动着,带来一阵阵尖锐的撕裂感,「念念姐,你这體質不錯啊,应该能顺产。」
费渡的身影出现在門口,探進头来,满臉關切,「怎麼樣了棠棠?需不需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