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近凌晨一点,父母早已睡下。他轻手轻脚地洗漱,特意多洗了几遍右手,总觉得有股挥之不去的腥味。水流冲刷下,他恍惚看到洗手池里的水变成了淡红色,但眨眼间又恢复了正常。
"幻觉,都是幻觉..."朱力喃喃自语,却控制不住双手的颤抖。
躺在床上,朱力辗转反侧,那块墓碑和指尖的触感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房间里明明关着窗,却总有一阵阵阴风吹过他的后颈。迷迷糊糊间,他做了个奇怪的梦:一个穿着旧式衣服的女子背对着他站在黑暗中,长发垂到腰际,肩膀微微抖动,似乎在哭泣。他想上前询问,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子缓缓转过头来...
"啊!"朱力惊叫着从梦中醒来,冷汗浸透了睡衣。窗外,天刚蒙蒙亮。他看了看手机,才五点半。
右手食指传来一阵刺痛。朱力抬起手,在晨光中,他惊恐地发现——食指第一节完全变黑了,不是脏污的那种黑,而是从皮肤内部透出的、如同墨汁渗透般的黑色。
2 求医无果
"这...这怎么可能?"朱力跳下床冲进卫生间,用肥皂拼命搓洗,甚至用了钢丝球,但那黑色像是长在了肉里,丝毫不见褪色。更可怕的是,被搓洗的皮肤开始渗出淡黄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腐臭味。
"怎么了?大清早的。"父亲朱建国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朱力慌忙把手藏在身后:"没事,爸,就是...就是手有点脏。"
"脏了用肥皂洗就是了,这么大动静。"朱建国嘟囔着走开了。
朱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袋发青,活像个病人。他试着用创可贴遮住黑指,但那黑色似乎会渗透任何覆盖物,不一会儿创可贴就被染成了灰色。
早餐时,朱力用左手笨拙地拿着筷子,引来母亲李玉芬的疑问:"小力,你右手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过敏。"朱力低头扒饭,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
上班路上,朱力去了趟药店。
"手指发黑?"药剂师推了推眼镜,"可能是真菌感染,试试这个抗真菌药膏。"
药膏抹上去火辣辣的疼,但黑色没有丝毫减退。到了中午,朱力发现黑色已经蔓延到了食指第二节。更糟的是,他开始听到一些细微的声音——低语、哭泣,还有指甲刮擦木板的声响,但环顾四周,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安静工作。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朱力问邻座的同事。
同事茫然地摇头:"什么声音?空调声?"
下班后,朱力直奔市立医院。皮肤科医生检查后一脸困惑:"不像任何已知的皮肤病...建议做个血液检查。"
抽血时,护士惊讶地发现,从朱力右手抽出的血液呈现出不正常的暗褐色。"可能是样本问题,再抽一次。"第二次的结果同样异常。
"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医生严肃地说,"可能是某种罕见的血液疾病。"
第二天,朱力请了病假,跑遍了市里三甲医院。西医检查后说既不是真菌感染也不是坏死,建议观察;中医把脉后眉头紧锁,开了几副药却毫无效果。到第四天,黑色已经蔓延到整个食指,中指也开始出现黑斑,且疼痛加剧,夜里常常痛醒。
第五天早晨,朱力在镜子里看到一个憔悴不堪的自己: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右手的黑指像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更可怕的是,幻觉越来越严重——余光总能看到一个模糊的白影,转头却又消失不见;耳边不时响起女人的啜泣声;甚至有一次,他在公司厕所的镜子里看到了梦中那个女子,就站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