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席后,林晚本想找个角落待着,却被萧景渊逮了个正着。
“沈小姐似乎很怕朕?”他端着酒杯,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挡住了她往偏僻处溜的路。
“臣女不敢。”林晚往后退了半步,差点撞到身后的假山。
萧景渊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胳膊,林晚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他低笑一声:“在御书房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这会儿倒拘谨了?”
“那、那是在说正事。”林晚结结巴巴地找借口。
“哦?那聊聊不正经的?”萧景渊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点蛊惑,“比如……你那骨牌新戏,到底怎么玩?赢了有什么彩头?”
林晚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愣了愣:“就是……输了的给赢的捶背,或者罚喝凉茶。”
“太无趣了。”萧景渊摇头,“下次朕跟你们玩,彩头换成这个如何?”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个小小的渊字,“谁赢了,这块玉就归谁。”
林晚吓了一跳:“陛下,这太贵重了,臣女不能要。”
“又不是现在给你。”萧景渊把玉佩重新系好,眼神里带着点狡黠,“得凭本事赢。怎么,沈小姐不敢?”
“谁说我不敢!”林晚最受不了激,梗着脖子道,“等回了相府,随时奉陪!”
“好。”萧景渊笑得更开心了,刚想说什么,就见远处苏瑶正朝林晚拼命使眼色,还对着萧景琰的方向努嘴。
林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苏瑶正被萧景琰堵在牡丹花丛边,不知道在说什么。苏瑶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手舞足蹈的,看着倒像是在吵架,可那眼神,分明带着点小雀跃。
“看来你姐姐和景琰聊得不错。”萧景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嘴角噙着笑,“景琰性子闷,难得见他对谁这么有耐心。”
林晚心里嘀咕:那是因为你弟弟长得帅,换个丑的试试?
正说着,苏瑶朝她这边跑过来,拽着她就走:“走走走,那边有好吃的!”
跑远了才压低声音:“我的妈呀,靖王也太会了!他说他府里有个小厨房,厨子是四川来的,会做麻辣火锅!”
林晚:“……你就关心这个?”
“不然呢?”苏瑶理直气壮,“长得帅,还懂吃,这简直是理想型!我决定了,这婚我结定了!”
林晚扶额:果然是吃货的终极追求。
宴会过半,不少小姐聚在一起赏花聊天,不知怎的就聊到了诗词上。有个穿粉色衣裙的小姐瞥了林晚一眼,故意高声道:“听说沈二小姐及笄时作了首咏梅诗,不如今日也为这牡丹作一首?让我们开开眼界?”
这话说得带着点挑衅,明摆着是想让她出丑。
林晚正想婉拒,苏瑶已经抢先开口:“作诗有什么意思?我妹妹会的可比这厉害多了!她能背圆周率,你会吗?”
圆周率?
周围的人都懵了,包括刚走过来的萧景渊和萧景琰。
林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掐着苏瑶的胳膊咬牙:“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啊,”苏瑶疼得龇牙咧嘴,“上次你背到小数点后二十位呢!”
萧景渊饶有兴致地挑眉:“圆周率?那是什么?”
林晚深吸一口气,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回陛下,就是……一种算圆周长的法子,臣女小时候瞎琢磨的,算不得什么本事。”
“哦?”萧景渊显然不信,“那沈小姐给朕算算,这圆桌的周长是多少?”
林晚:“……” 她哪知道直径多少!
正卡壳呢,萧景琰突然开口:“这桌直径约莫三尺,按沈小姐说的圆周率,周长是不是……三尺乘以三倍多一点?”
林晚眼睛一亮:“差不多!准确来说,是三点一四一五九二六五三五……” 她顺口背了一串,反正古代也没人懂。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连萧景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竟有如此精确的算法?沈小姐真是奇才。”
那挑衅的粉衣小姐脸都白了,讪讪地闭了嘴。
苏瑶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像只斗胜的小母鸡。
林晚松了口气,刚想谦虚两句,就听萧景渊道:“既然沈小姐如此擅长算学,改日朕让户部的人来请教请教?”
林晚:“……” 她就是背了个圆周率,怎么还扯上户部了?
苏瑶在旁边偷笑,用口型说:“加油,打工人!”
林晚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有点莫名的期待。
或许,这古代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
至少,有闺蜜在身边,还有两个颜值爆表的男人,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夕阳西下,赏花宴渐渐散了。回去的马车上,苏瑶还在兴奋地念叨靖王的火锅,林晚靠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渐模糊的街景,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她摸了摸袖袋里的薄荷糖——早上苏瑶给的那几块,她还剩了一颗。刚才萧景渊跟她说话时,她紧张得差点把糖捏化了。
“想什么呢?”苏瑶戳了戳她,“是不是在想皇上?我瞅着他老跟你说话,该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胡说八道什么!”林晚脸一红,把糖塞回袖袋,“他就是觉得我奇怪而已。”
“奇怪才好呢,”苏瑶挤眉弄眼,“男人嘛,都是好奇心害死猫。等他对你好奇了,就该对你上心了……”
马车轱辘轱辘地往前跑,载着满车的笑语和两个女孩对未来的懵懂期待,驶向渐渐亮起灯火的相府。
而皇宫深处,萧景渊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看着窗外的月色,嘴角噙着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沈清辞……
真是个越来越有趣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