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直起身，转过头。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滴，落在白 T 恤上晕开深色的痕。“不用麻烦。”
“麻烦什么？” 林微笑了笑，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都是同学，而且……” 她故意顿了顿，视线扫过窗外的瓢泼大雨，“你家那么远，淋成落汤鸡明天怎么去学校？”
江辰没说话，只是看着她。包厢里的人差不多走光了，服务员正在收拾狼藉的餐桌，金属餐具碰撞的声音格外刺耳。林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指尖在车钥匙上转了半圈。
“怕我吃了你？” 她故意调侃，试图掩饰心虚。
江辰突然笑了，弯腰拿起脚边的书包。“走吧。”
林微的心脏猛地一跳，强装镇定地转身往门口走。推拉门打开时，冷风夹着雨丝灌进来，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 这雨比她预想的还要大，正好方便她拖延时间。
她家的车停在路边，是辆半旧的黑色轿车。林微拉开副驾的门，想让江辰坐前面，却被他抢先一步拉开了后座的门。“我坐后面就行。”
“也行。” 林微压下心头的不适，绕到驾驶座。她本来想让他坐前面，方便观察药效发作的时间，现在只能从后视镜里看他的动静。
车发动时，雨刮器来回摆动，在玻璃上划出扇形的轨迹。林微握着方向盘的手有点抖，不是紧张，是兴奋。导航显示到江辰家只要二十分钟，她故意绕了条远路，预计四十分钟才能到 —— 足够药效发作了。
“绕路了。” 江辰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林微的手猛地一紧，方向盘偏了半寸，车差点撞上护栏。“没、没有啊。” 她强装镇定地调回方向，“这条路红灯少，快。”
后视镜里，江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息。林微松了口气，又有点失望 —— 他怎么没反应？难道药是假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下去。药店老板收了她五百块，应该不会骗她。
车驶过一座桥时，江辰突然睁开眼，看向窗外。“有点渴。”
林微的心提到嗓子眼。“后备箱有矿泉水。”
“不用。” 江辰的目光落在副驾座位上，“那瓶就行。”
林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想起自己早上备了瓶矿泉水放那儿，本来是怕谢师宴上紧张到口干舌燥 —— 那瓶水绝对没放药。
“哦，你喝吧。” 她故作轻松地说，心里却有点发慌。他为什么不喝后备箱的，偏要喝副驾这瓶？
江辰没动，只是看着那瓶水。“不介意？”
“介意什么？” 林微笑了笑，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一瓶水而已。”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江辰从后座探过身，伸手去拿那瓶水。他的手臂擦过她的椅背，带起一阵风，吹得她颈后的碎发飘了起来。
林微的呼吸突然顿了顿。
他的手指握住矿泉水瓶时，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她刚才放钥匙的位置。很快，瓶盖被拧开，传来 “啵” 的一声轻响。
“咕咚、咕咚。”
他喝了两口，把水放回原位，瓶身还带着他的体温。
林微的视线在那瓶水上停了两秒，又迅速移开，假装看路。没什么好慌的，那瓶水没放药，他喝了也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