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稍一触碰,便头痛欲裂。
「既如此……」我揉了揉额角:「那我又为何会流落在外呢?」
「当年你生产时,朕带兵出征在外,几个皇兄为争储君之位,害得朕差点没法活着回来,连你和刚出生的幼子也不放过。」
「那时,你将宸儿托给心腹,从暗道逃出,自己反向而行引开刺客,不知所踪。」
他眼眶深红:
「温濯月……这些年在外,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如此复杂,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我已嫁给霍屿多年,又生下霍洵,早已适应了如今的生活和身份。
萧祈沉默片刻。
「听闻你与霍屿夫妻恩爱,朕尊重你的意愿,不会强夺。」
「等你何时记起了往事,愿意回到朕身边也不迟。」
………
「咕咕。」
思绪被唤回。
萧祈又传了书信来。
【卿卿,荔枝喜欢否?】
【我们的孩子很听话,他今日只打碎了一只汝窑花瓶和一个青瓷笔筒…不知卿卿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父子俩?】
往常我收到他的传信,都因不知如何回复而不作答。
但这次,我提起笔。
回道:
【明日。】
3
我要去写一封和离书。
书房的灯还亮着,是霍洵在里面「用功」。
他将两只蛐蛐放入草笼,看它们互相缠斗。
玩得太投入,甚至都没有听见我的脚步声。
看见我时,下意识将手背到身后。
几分心虚:
「娘…娘亲。」
关于他的教育。
我曾与几人闹过不快。
搬到京城后,霍屿为他请了先生到府上来教书。
他在书房从早坐到晚。
如此勤勉,成绩却不尽如人意。
连「弟子规」的第一句也磕磕绊绊背不出来。
婆母斥责:
「我儿年少中进士,怎会生出如此蠢笨的孩子,定是你这个母亲的原因!」
我既委屈,又心急如焚。
亲自陪他温书,这才发现其中端倪。
原来,他每天待在书房这么长时间,都是在走神偷玩。
我一时心急,训了他几句。
把他说得掉了几滴眼泪。
偏逢这时,柳扶茵还要火上浇油:
「你这样是不对的!」
「哪个孩子不贪玩,你何必要压抑他的天性?」
「如此刻板,小心长大读书读傻了!」
我强压怒火:
「我在教育自己的孩儿,恐怕与你一个暂居府上的客人无关。」
柳扶茵挑衅笑道:
「少在我面前摆谱!」
「你不过是运气好,在霍屿落魄时嫁给他,否则如今怎能做这四品朝臣的正室夫人?不要一朝得意,就忘了自己孤女的身份!」
「你认识几个字?读过几本书?说教育孩子,你配吗?」
「啪!」
我怒极。
扬手一巴掌,打得她趔趄后退。
但下一瞬,小腹被重重撞击。
霍洵拿了镇纸扔向我:「柳姨说得对,我不许你欺负柳姨!」
当时我来了月事,小腹本就胀痛难忍。
被他这一砸,伏在地上,痛得半句话也说不出。
如今再看他如此顽劣难教。
我竟一点都不生气了。
与我何干呢?
霍洵支吾道:
「柳姨说读书要劳逸结合……我累了,玩一下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