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屏风外,正在讲话的霍屿闻声一顿。
不可置信道:
「陛下……刚才那是?!」
「无妨,太子私下里总是这般淘气的。」
萧祈不动声色将话题绕了回去。
「朕本不愿插手这些琐碎家事,可听你一说,实在好奇。」
「传闻霍卿与夫人感情深厚,既如此,她又怎会赌气离家呢?」
霍屿心中讶异,但是来不及细想,陛下发问,他不敢怠慢。
只得暂时将疑虑压下。
「是这样的,臣有一……远亲表妹,近日借居在臣府上。表妹性格率直,与我夫人起了一些争执,两人吵了一架,夫人一气之下便离了家。」
「当时臣正忙于公务,对此全然不知,等到深夜归家时,才发现夫人不见了。」
「此事之错全在臣一人身上,是臣约束族内亲眷无方,臣甘愿受罚!」
「哦?」萧祈挑眉:「就这么简单?」
「臣绝无隐瞒。」
萧祈轻笑一声。
起身,走到他面前,将他扶起。
又拍了拍他的肩。
「京中皆赞霍卿重情重义,今日一闻,果真不假,朕深受感触。」
「我朝正需要霍卿这样德才兼备之人啊!」
「至于你夫人的下落,朕会遣皇城司指挥使协助你的。」
他说话时,眸色幽暗,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霍屿受宠若惊,赶紧俯身:
「多谢陛下盛赞。」
7
出宫回府这一路,霍屿都在拧眉沉思。
御书房里的人,到底是谁。
那道声音极轻,隔着屏风听不真切。
可分明像极了谢沅。
以至于他听到的那一瞬间,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是她?
不可能,开什么玩笑。
霍屿立刻否决了这一荒谬的猜测。
他曾查过她的身世。
京城八品以上的谢姓官员只有四位,族中亲眷,没有一个叫谢沅的。
也没见哪个大户人家丢了女儿,贴告示来寻的。
可见她并不是什么闺阁千金。
甚至连富贵人家的小姐都算不上。
且,本朝民风开放,妇人再嫁本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谢沅嫁给自己时,确实是清白之身。
大婚次日晨起,那床单上沾染的血迹,他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
大概……只是声音一样罢了。
世界上声音相像之人如此之多,可能真的只是碰巧遇上。
至于太子唤的那声「娘亲」……
可能是陛下为他寻的养母吧。
毕竟陛下正当壮年,又富有四海。
太子生母已经身故许多年,就算用情再深,也难免有一天会忘记故人、另娶新欢的。
这样一来。
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
霍屿回到府上,柳扶茵见他眉头微蹙,立刻围上前去嘘寒问暖。
她扶着他在太师椅上坐下,动作轻柔地揉按着额穴。
她暗自叹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当初霍屿被贬官外放、她悔婚另嫁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像现在这般做小伏低。
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成婚后,夫君仕途不顺,一年不如一年。
后来偷偷找人测算,才知她八字妨夫克子,还会影响身边所有人。
为了维持体面,只以她「不事姑舅」为由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