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确实是在观察她,但这并不代表什么,因为作业实在简单,扫一眼就知道答案了,但这女孩认真思考的时间出奇长,连她红了一天的耳朵此时也变为白瓷一般的颜色。女孩写字时呼吸浅浅的,已初具规模的胸脯随着起起伏伏,线条美好圆润,食指微微蜷起,指甲修剪的很干净,翻书后总习惯先把页面抚平,像一只毫无攻击力的小猫。
可能是窥探的眼神太过露骨,赵落感觉那道目光愈发直白,抬头发现陈宴正撑着脑袋看她的手,赵落一下子从眼睛到脖子,红了个透,也没忘了把自己的手缩回来。陈宴看着那女孩红透的脸和脖子,粉嫩的皮肤,水蜜桃一样漂亮。他忽然觉得这比看窗外的麻雀打架有趣,至少这只小鸟不会叽叽喳喳说些,“你家是不是住别墅区”“听说你爸是公司老板”之类的蠢话。
第一次月考后换座位,陈宴故意把自己的数学卷子摊在桌角。赵落的分数刚够及格,红笔圈出的叉号像扎眼的补丁。她咬着唇偷看时,陈宴忽然用指腹敲了敲最后一道附加题,“这里辅助线画反了。”
少女的呼吸骤然停住,过了半晌才蚊子似的“嗯”了一声。陈宴发现她的耳尖在阳光下泛着细绒,像春天刚抽芽的柳梢,忍不住又多说了句,“放学留十分钟,我教你。”
那天傍晚赵落收拾书包的手一直在抖。夕阳把陈宴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低头演算时睫毛投下小片阴影,钢笔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比操场的喧闹更让人心慌。当她抱着笔记本跑出教室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后来赵落总在数学课假装走神,用余光描摹陈宴握笔的指节。他偶尔会转着笔看向窗外,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格外清晰,这时她就赶紧低下头,假装认真看课本,直到耳根的热度慢慢退去。陈宴其实早就发现了,他故意在她偷看时突然转头,看她像受惊的小鹿般猛地低头,憋笑憋到肩膀发颤。
但这只是两人的小秘密,在旁人眼中,陈宴还是众星捧月的贵公子,超级富二代,赵落还是那个内向、不多言语、说句话就要脸红的小女孩。两人之间的关系只是平平无奇的同桌,虽然坐在一起,但几乎不怎么交流。
只有他们之间知道,在两个人相处的时间里,暧昧顺着丝丝旖念肆意滋长。
“周末来我家玩?”陈宴使用朴素的手段引诱女孩,他刻意压着清朗的嗓音柔柔地飘进在赵落耳中,“捡了一只小猫,想去看看吗。”
赵落红扑扑的脸抬头看他,一双稚嫩的桃花眼水光盈盈,轻轻应了他。
陈宴家里只有两个佣人,爸妈时常出差不住这里。刚打开门,赵落的心就跟着一颤,好冷清……整个色调都是按照陈宴喜好的风格来设计的,黑白灰为主色调,有些压抑。
赵落这时候突然意识到,自己一个女孩子来到男生家里,实在是一件很没有头脑的一件事,站在门口打退堂鼓的时候,突然从角落里踉踉跄跄跑出来一团白毛球,陈宴轻轻说道,“还没给他取名字,落落你想叫他什么?”
穿着校服的男孩蹲下身子,轻轻抱起那一团,抬头温柔地看向站在门口惊疑不定的女孩,微微笑了笑,“看来没得到妈妈欢心啊,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