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缓缓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机器运行的轻微嗡鸣。林涛抱着箱子,紧张地舔着发干的嘴唇:“默哥,你说…我们今晚能睡着吗?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陈默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盯着电梯门上跳动的数字。当“6”亮起,电梯门滑开时,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惨白的顶灯投下冰冷的光线。这种刻意的寂静,反而让他心头那根弦绷得更紧。
进入房间,陈默立刻反锁房门,挂上防盗链,又仔细检查了窗户和浴室。房间还算干净,但弥漫着一股廉价空气清新剂掩盖不住的淡淡霉味。
“总算…安全了?”林涛把沉重的密码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两张床中间的地毯上,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床上,长长吁了口气,“老天爷,这一整天,跟坐过山车似的…”
陈默走到窗边,谨慎地撩开厚重的深色窗帘一角,向外望去。楼下是狭窄的街道,对面是几栋低矮破旧的楼房,窗户黑洞洞的,像一只只冷漠的眼睛。街灯昏暗,行人稀少。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但他心头那股沉甸甸的、挥之不去的不安感,却丝毫没有减轻。前台小伙那个闪烁的眼神,电梯里的寂静,都像细小的针,刺在他敏感的神经上。
“林涛,”陈默放下窗帘,转过身,脸色异常严肃,“听着,这钱,是妈的救命钱。箱子放我这边床底下,你睡靠门那张床。晚上警醒点,有任何动静,立刻叫我。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去机场,一刻也别耽搁!”
林涛看着陈默凝重的神色,也收起了劫后余生的松懈,用力点点头:“明白,默哥!你放心!我睡觉轻着呢!一只蚊子飞进来都能醒!”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沉甸甸地涂抹在仰光城的上空。远处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汽车喇叭声和犬吠,更衬得房间里死寂一片。空调发出单调的嗡鸣,送出的冷气带着一股陈腐的味道。
陈默躺在床上,身体僵硬。密码箱就在他床下的阴影里,冰冷而沉重。他强迫自己闭上眼,试图积攒一点力气应对明天。然而,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交替闪现着那片惊心动魄的帝王绿、母亲苍白虚弱却带着希冀的脸、还有黑暗中那些如影随形的贪婪目光……神经如同拉满的弓弦,丝毫无法放松。
时间在寂静和紧张中缓慢爬行。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陈默的意识被疲惫拖拽着,即将滑向混沌边缘时
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被空调噪音完全掩盖的异响,钻入了他的耳膜。
咔哒…
像是金属簧片被轻轻拨动的声音。
陈默的双眼在黑暗中猛地睁开!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不是错觉!那声音来自门锁!
他屏住呼吸,像一尊凝固的雕塑,所有的感官提升到了极限。黑暗中,他清晰地听到门锁里传来极其轻微、却又连贯而专业的金属刮擦声——是开锁工具!
“林涛!”陈默用尽全身力气,压抑着嘶吼的冲动,只发出一个急促到变调的气音!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从床上弹起,直扑向林涛的床铺!
几乎就在他动作的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