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地窖:“让伤员藏好,我们引开他们。”
伊莲娜看着他,又看了看门口不断飞溅的碎石,咬了咬牙,开始解另一个散兵的衣服。马灯的光忽明忽暗,照在他们沾满灰尘和血污的脸上,也照亮了墙角那半截断刀——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断口处的裂痕在火光里,像一张紧闭的嘴。
风还在呼啸,枪声越来越密。陈默穿上散兵的破军装,大小刚好合适。他捡起地上的枪,对伊莲娜点了点头:“走。”
伊莲娜深吸一口气,抓起一把散兵掉落的匕首,跟在他身后,一步步走向那扇被打得千疮百孔的木门。门外的风雪里,十几个散兵还在叫嚣,却没人敢再贸然进来。
陈默看了眼伊莲娜,突然想起她手背上的烫伤,还有刚才扔锡盒时决绝的眼神。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枪,推开一条门缝,率先冲了出去。
冲出哨塔的瞬间,雪粒像针一样扎在脸上。陈默弓着身子,拽着伊莲娜往西侧的矮松林里钻——那里的积雪没到腰际,却能挡住散兵的视线。身后的枪声追着他们的影子,子弹打在松枝上,积雪簌簌往下掉,砸在脖子里,冰得人一激灵。
“往哪跑!”身后传来散兵的吼叫,夹杂着醉醺醺的笑,“抓住那娘们儿,让她给弟兄们乐呵乐呵!”
伊莲娜的身子猛地一颤,抓着陈默胳膊的手更紧了。陈默回头瞥了眼,三个散兵正踩着他们的脚印追上来,领头的举着枪,枪口在风雪里晃悠,显然喝了不少酒。
“分开跑。”陈默低声说,指了指松林深处的岔路,“往南拐,绕回哨塔后面的地窖入口,我引开他们。”
“不行!”伊莲娜的声音发颤,却摇了摇头,“他们人多,你一个人…”
“别废话!”陈默猛地推了她一把,“伤员还在等着药,你死了谁救他们?”
他从怀里掏出那半截断刀,塞进伊莲娜手里:“拿着这个,到了地窖就用它敲三下石板,小马会接你。”
伊莲娜攥着冰冷的断刀,断口处的金属茬硌得手心生疼。她看着陈默转身往东侧跑的背影,松枝划过他的破军装,发出沙沙的响,像要被风雪吞没。
“陈默!”她突然喊了一声。
陈默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很快就消失在密集的松林里。
伊莲娜咬了咬牙,转身钻进南侧的雪窝。松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