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蒙着一层薄灰的玻璃窗,我看到了他。
荣景栖。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正低着头,专注地修理一台老式电风扇。
侧脸的线条依旧英挺,只是多了几分我从未见过的烟火气。
旁边的小板凳上,陆念正趴在一张小木桌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作业。
阳光从门口洒进来,给父子俩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荣景栖拧好最后一颗螺丝,按下开关,扇叶开始呼呼转动。
他回头,对陆念笑了一下。
陆念立刻仰起头,也冲他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那一刻,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刺进了我的心脏。
那样的笑容,真实,温暖,不含一丝杂质。
是我在价值十亿的豪宅里,从未见过的景象。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荣景栖抬起头,看到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眼中的光,灭了。
陆念也看到了我,小小的身体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渴望,但很快就被胆怯和疏远取代。
他下意识地往荣景栖身后缩了缩。
这个动作,比任何利刃都伤人。
我从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这里环境不好,我……”
“陆总。”
荣景栖打断了我,声音冷得像冰。
“我们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这些。”
他甚至没有看那张卡一眼,只是低头擦拭着手上的油污。
陆总。
他又叫我陆总。
我狼狈地收回卡,像个小丑。
我没有走。
我在小镇唯一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就在修理铺的斜对面。
每天,我就坐在窗边,看着他们。
看着荣景栖教儿子认字,看着他带儿子去海边赶海,看着他们吃着最简单的饭菜,笑得那么开心。
我没有去打扰。
第三天,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停在了修理铺门口。
车上下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正是被我搞破产的张德海。
他看着“景栖电器维修”的招牌,轻蔑地笑了一声。
“我当是什么人物,原来真是个修电器的软饭男。”
旁边的人立刻附和:“张总,陆霜那个娘们儿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嘛!”
“一个废物,一个拖油瓶,这不就是她最大的软肋吗?”
张德海吐了口烟,眼神阴狠。
“去,把那小子给我弄过来。”
“我倒要看看,陆霜是选她那破集团,还是选她宝贝儿子的命!”
7
那天下午,荣景栖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