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房产。
2005年的江城,城市扩张的号角刚刚吹响。
我骑着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顶着烈日或暴雨,穿梭在尘土飞扬的城乡结合部、尚未通车的断头路旁、连公交车都不通的远郊。
我用那些沾满代码味道的、几十块几百块辛苦攒下的钱,押上重生者的全部胆魄,瞄准那些无人问津、甚至被村民嫌弃的“边角料”地块和破败待拆的“老破小”,毫不犹豫地签下一份份简陋的购房合同或长期租约。
那些房东看我的眼神,和王金贵如出一辙——看一个脑子有病的傻子。
“小陈啊,不是叔说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租二十年?还一次付清?图啥哟!” 满脸褶子的老房东数着那叠皱巴巴的票子,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一丝占了便宜的窃喜。
图啥?
我望着远处那片荒草丛生、此刻寂静无声的土地,嘴角勾起一丝只有自己才懂的微笑。
图的是五年后这里将崛起的省级重点中学学区!
图的是三年后地铁三号线的规划图将把这条断头路变成黄金枢纽!
图的是脚下这片泥泞,在不久的未来,将浇筑成支撑我摩天大楼的、最坚硬的地基!
白天挖矿、接活,晚上研究城市规划和政策文件,周末化身“破烂王”扫荡远郊房产。
时间在一种近乎自虐的疯狂节奏中流逝。
身体透支到了极限,眼窝深陷,颧骨突出,破旧的衣服挂在身上空荡荡的。
唯一支撑我的,是每次路过那栋前世终结我生命的烂尾楼时,抬头望向那黑洞洞的天台时,胸腔里翻涌的冰冷恨意,和指间那枚在旧货摊淘来的、刻着“平安”二字的廉价铜戒指——那是我给自己重活一次的“加冕”。
3.
我那些曾经被所有人嘲笑的“破烂”资产,如同深埋地底的种子,在城市化狂潮的催化下,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姿态破土而出,疯长成一片令人瞠目的森林。
远郊的“边角料”土地,被赫然印上了新规划省级重点高中的红线,一夜之间,地价如坐火箭般飙升数十倍!
当初租下二十年、被我改造成简易仓库的破败农家院,恰巧卡在地铁枢纽的核心拆迁区,补偿协议上的天文数字让当年窃喜的房东如今捶胸顿足。
那些被我用白菜价购入、墙壁斑驳的“老破小”,更是被顶级开发商圈入黄金商圈改造计划,置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