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只是低头对万倩说：“走吧。”
万倩还处于一种巨大的冲击中没有回过神来。她机械地跟着顾凛坐进那辆熟悉的宾利车里。
车子平稳地驶上马路，将身后那栋写字楼的纷纷扰扰都抛在脑后。
万倩坐在副驾上，身上还披着顾凛的外套。她低着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今天发生的一切，太难堪，太狼狈了。
“想哭就哭出来。”顾凛忽然开口。
万倩的眼泪，瞬间就决了堤。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顾凛那件昂贵的西装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这些年，她一个人扛了太多。扛着生活的重压，扛着别人的闲言碎语，扛着前夫时不时的骚扰。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顾凛的出现，轻易地就击溃了她所有的伪装。
万倩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她用纸巾擦干眼泪，声音沙哑地开口：“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你没有错。”顾凛说，“错的是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和那些冷漠的看客。”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她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想知道一个人的过去，并不难。”顾凛的回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执着地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第一次见你，”他缓缓开口，“是在一个半月前，汇海地产的宣传栏上。你是当月的销售季军，照片上的你，眼神和我妈妈很像，顽强又明媚。笑得很职业，但却藏满了疲惫。”
万倩愣住了。她从不知道，他们的“相遇”，比她以为的要早。
“我让人查了你的资料。”顾凛继续说，“我知道你离异，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压力很大。所以我指定要你来负责我的单子。”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观察自己，考验自己。
“结果，你做得很好。专业，细致，有耐心。”顾凛的嘴角，勾起一抹赞许的弧度，“直到昨天，乐乐出事。我看到你冲向医院时慌乱的背影，看到你抱着女儿时坚强的眼神，看到你在我面前，明明局促不安，却还要强撑着请我吃饭……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很有意思。”
“她身上有一种韧性，像沙漠里的胡杨，不管环境多恶劣，都拼命地扎根，向上生长。这种力量，很吸引人。”
万倩彻底呆住了。她从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所以……”她喃喃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