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云梦初遇,异兆丛生
大胤王朝,天启十三年,秋。
司天监的观星台高耸入云,青砖上爬满了深绿色的苔藓,夜风卷着桂花香穿过镂空的雕花窗棂,落在苏清鸢素色的官服上。她手持星盘,指尖在冰凉的铜制刻度上轻轻滑动,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天际 —— 今夜的紫微垣异常黯淡,几颗辅星忽明忽暗,像是被一层无形的雾气笼罩,这是她入司天监五年以来,从未见过的异象。
“清鸢,夜深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老监正林岳端着一盏青瓷茶碗走过来,花白的胡须上沾了些夜露,“观星之事急不得,你这孩子,总是这般紧绷着。”
苏清鸢接过茶碗,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她轻声道:“林监正,您看紫微垣的星象,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林岳抬头望向夜空,眉头渐渐拧紧,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紫微星主帝星,辅星为朝臣,如今星轨紊乱,恐是朝堂要有变动啊。你性子刚直,又身怀异能,往后在宫里行事,务必多加小心,尤其是在太子面前。”
苏清鸢心中一紧。她自小被林岳收养,六岁那年意外觉醒 “云梦之境” 的异能,能在梦中窥见过往或未来的片段。此事除了林岳,再无第二人知晓,可近来太子萧承煜频频召见司天监,明里暗里打探 “异象解读之法”,总让她有种不安的预感。
“弟子省得。” 苏清鸢颔首,将茶碗递还给林岳,“您先回去歇息吧,今夜我守着观星台,若有异动,即刻向您禀报。”
林岳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罢了,你向来有主见。只是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切勿暴露你的能力,那可是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说罢,便拄着拐杖,缓缓走下了观星台。
夜色渐深,观星台上只剩下苏清鸢一人。她重新拿起星盘,试图测算星轨的变化,可眼皮却越来越沉重,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了潺潺的流水声,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荷香,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周围的景象已然大变。
眼前不再是冰冷的观星台,而是一片云雾缭绕的荷塘。碧绿的荷叶层层叠叠,粉色的荷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一条青石板路蜿蜒通向荷塘中央的凉亭。苏清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依旧是素色的官服袖口,可指尖却触不到丝毫真实的触感,她心中了然 —— 自己又进入了云梦之境。
以往的云梦之境多是碎片化的画面,或是陌生人的过往,或是无关紧要的未来片段,可这一次,场景却异常清晰,仿佛她真的置身于这片荷塘之中。苏清鸢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荷塘深处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曲调婉转哀伤,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她循着笛声来到凉亭外,只见一位身着青衫的公子正坐在石凳上吹笛。他头戴玉冠,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愁绪。公子手中的玉笛晶莹剔透,笛身刻着精致的云纹,而他另一只手,正握着半块玉佩 —— 玉佩呈月牙形,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一个 “谢” 字。
似乎察觉到有人到来,青衫公子停下吹笛,转过头来。他的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带着几分惊讶,又有几分探究:“姑娘是谁?为何会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