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拧开水，喝一口。
“你们兄弟，到底什么矛盾？”我问。
他坐到唯一的椅子上，看我。
“没矛盾。”他说，“我们之间的问题，是你。”
“我？”
“他爱你，我也爱你。”他说。
这回答我无法接受。
“何时开始？”
“你第一次来跳伞俱乐部。”我先认识你，但没告诉你名字。我让他用我名义接近你，帮你跳伞指导。”
“为何？”
“因为家规。继承人，婚前不能公开恋爱，影响股价。”他平静地说。
“所以你让你弟弟替你谈恋爱？”我感到荒谬。
“我以为他帮你，教你。”他说，“没想到，他会真爱上你，甚至用我名义，求婚。”
“所以，你们就为此，高空杀我？”
“想杀你的，是他，不是我。”他纠正。
“如果一切是真的，你飞机上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为何说模棱两可的话，让我自己猜？”我问。
“我在试探。我想知道，你心里，是我爱更重，还是你命更重。”
“这是危险测试。”
“我知道。”他看我，“幸好，你活了。”
他手机响。
他看一眼，没接。
“我们得走了。”他说，“他能追踪我们。”
我们连夜离开小镇。他带我上了长途巴士。
车上人多，很挤。
我们坐最后一排。
天亮，巴士到了一座陌生城市。港口城市。
他带我，找了家小船运公司。
“我们去哪儿？”我问。
“去他找不到我们的地方。”
他买了海岛船票。船不大，很颠簸。
我在船舱里睡着。
醒来，他坐我旁边，看着我手机。
我立刻抢回。
“你干嘛？”
“我看看他有没有发消息。”他说。
我检查手机，通话记录和信息都已清空。
“你删了什么？”
“他发来的所有。我不想你被他影响。”他说。
“我有权知道。”
“你没有。”他看我，语气不容置疑，“现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信我。”
我们关系紧张。
船到海岛。
一座偏僻岛，一个小渔村。
他租了栋靠海旧房子。
我们暂时住下。
岛上生活平静。
我们白天不出门，晚上才去村里买东西。
他好像很熟悉这种生活。
他会捕鱼，修船，做饭。
这些都不是集团继承人该会的技能。
我“未婚夫”，自称陆泽那男人，再没联系。
一切如他说，我们安全了。
我慢慢放下戒心。
也许，他真是陆川。
直到那天，我无意间在他丢掉的旧报纸上，看到新闻。
关于我们跳伞那天事故的报道。
报道简单，某跳伞俱乐部意外，教练失踪。配图“陆川”照片。
角落里，一段小字。
“据悉，失踪教练陆川，并非本人，而是他双胞胎弟弟陆泽。陆泽有精神病史，并有暴力倾向。此次事故，疑为他蓄意谋划。真正的陆川上将，正配合军方调查。”
军方。上将。
这两个词我头皮发麻。
跟我在一起的男人，他身份，远比他告诉我的复杂。
如果报纸是真的，那一直骗我的人……是他。
第四章
我把报纸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