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个破玩意儿,也值得大惊小怪?”苏玥不屑地将碎玉和符纸一起扫到墙角,还用她那双昂贵的定制高跟鞋,狠狠地踩了几脚。

“苏渺,我警告你,安分点!爸爸说了,你本就不该活过十六岁,要不是我们苏家慈悲,你早就该去跟你那个死鬼妈团聚了!”

她的话,像一把生了锈的锯子,来来回回地割着我的心脏。

“玥儿,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她身体不好,你要多让着她。”

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是我的继母,林凤。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画着精致的妆容,嘴角永远挂着一丝悲天悯人的微笑。

她嘴上说着责备的话,看向我的眼神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反而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完工的艺术品,充满了期待和快意。

她走进来,优雅地蹲下身,摸了摸我的额头,故作担忧地惊呼:“哎呀,怎么烧得这么烫?这……这怕不是邪气入体了。”

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屑,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惊恐和惋惜。

“这孩子,从小就体弱,八字又轻,最容易招惹些不干净的东西。明德,”她转头,对着门口那个沉默如山的身影说,“我看,还是得把渺渺送到祠堂去,让列祖列宗的阳气给她镇一镇邪,否则,我怕她熬不过今晚啊。”

她是对着门口一个身穿中式唐装的男人说的。

那个男人,身姿挺拔,面容儒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像个大学教授,而不是叱咤风云的玄学大师。

他就是我的父亲——苏明德。

从我发病到现在,他一直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冷眼旁观着一切。

听到林凤的话,他才缓缓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

“也好。”

他的声音,像古井里的水,没有一丝波澜。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你本就不该活过十六。”

一句话,将我彻底打入了无底深渊。

我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两个膀大腰圆的佣人架着,拖进了苏家那间阴森冰冷的祠堂。

厚重的红木门在我身后“轰”的一声关上,落了锁。

那声音,像是地府的门,彻底隔绝了我和人间。

祠堂里没有开灯,只有一排排灵位前的长明烛,豆大的火光幽幽地跳动着,将满墙的牌位照得鬼影幢幢,每一张牌位,都像一张张嘲讽的脸。

冷。

刺骨的冷,从四面八方侵入我的骨髓。

我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牙齿不受控制地打着颤。

我快要死了吗?

就像苏明德说的那样,活不过十六岁。

为什么?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如此厌弃?

妈妈……你在哪里……

我抬起头,模糊的视线落在正前方那个属于我生母林婉的牌位上,眼泪终于无声地滑落。

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冰冷角落的时候,异变陡生!

祠堂正中央,那个刻着“苏门林氏婉之莲位”的牌位,竟然自己动了一下!

我以为是自己高烧出现了幻觉,死死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没错,它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