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拿着锈剪刀的小男孩,脸上的缝合线被扯得绷紧,咧开的笑容变得狰狞无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握着剪刀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
角落里,一个模糊的、仿佛由浓重阴影构成的影子剧烈地波动起来,发出低沉的、非人的咆哮。
恶意,如同实质的冰冷潮水,瞬间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空气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我视若无睹。手一撑讲台边缘,身体轻巧地跃起,稳稳地坐在了讲台桌面上。双腿自然地交叠起来,翘起了二郎腿。
整个教室瞬间安静了。连那“滋滋”作响的日光灯管噪音似乎都停顿了一瞬。
所有的恶意、所有的低吼、所有窥视的目光,都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错愕和茫然。
那个女鬼抬起的头僵在半空,那只怨毒的眼睛里,怨毒被巨大的问号取代。小男孩咧开的缝合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剪刀忘了挥舞。角落里的黑影停止了波动,像一滩凝固的墨。
死寂。比之前更加深沉的死寂。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在空旷压抑的教室里清晰地回荡开来,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
“行了,都坐好。”
我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屈起,在那块脏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老旧黑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笃。笃。
声音不大,却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教室里每一个“学生”的心口上——如果它们还有那玩意儿的话。
“现在开始考试。”我的目光扫过台下那一张张惨白、扭曲、或模糊不清的脸,它们都凝固着同一个表情:呆滞的茫然,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惊恐。我满意地看到那个吊死鬼女学生脖子上的勒痕猛地缩紧了一下,拿着剪刀的小男孩下意识地把沾血的凶器藏到了身后。
“第一题,”我慢悠悠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听好了。”
教室里落针可闻。只有日光灯管还在顽固地“滋滋”作响,像个垂死的背景音。
“小明,吃了5个苹果。”我伸出左手,张开五指,晃了晃。
“爸爸,吃了8个苹果。”右手跟上,五指张开,又加了三根手指头,比了个“八”。
我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台下那些僵硬的身影上缓缓移动,看着它们空洞的眼窝或布满血丝的眼珠里,那茫然无措的漩涡越卷越深。
“那么,”我身体微微前倾,脸上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声音却陡然转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金属般的锋锐,“爷爷,多少岁?”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讲台下,仿佛瞬间冻结成了一副荒诞的静物画。那个吊死鬼女学生脖子上的勒痕开始不自然地蠕动、鼓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