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锈蚀的铆钉崩飞！整个栅栏被我这一肘砸得向内凹陷变形，露出了一个足够一人钻入的黑洞！
“进！”我吼道。
年轻男人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那个女生在下面人的推搡下也哭喊着往上爬。
与此同时，气密门在数只感染体疯狂的撞击下，发出金属撕裂的哀鸣，破口越来越大！一只、两只…扭曲的身影正拼命地挤进来！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快啊！顶不住了！”堵门的壮汉脸憋得通红，手臂青筋暴起，抵着门板的木棍发出令人牙酸的弯曲声。
更多的人涌向梯子，你推我挤，场面混乱不堪。
“一个一个上！别挤！都想死吗？！”我站在梯子上方，一边粗暴地将钻进来的人往黑暗的管道深处推，一边厉声呵斥下面混乱的人群。眼角的余光死死盯住那即将崩溃的门。
就在最后一个堵门的壮汉也被同伴拉上梯子，一只速度最快的、肢体扭曲如同蜘蛛般的感染体已经冲破阻碍，腐烂的利爪带着腥风，直抓向梯子最下方一个动作稍慢的中年妇女的后心！
那女人感觉到了背后的死亡气息，惊恐地回头，瞳孔瞬间放大，绝望凝固在脸上。
千钧一发！
我的左手闪电般探向腰间——那里空空如也。没有武器。只有刚才从地上顺手抓起的一块边缘锋利的、沾满污垢的碎金属片！
来不及瞄准！纯粹是无数次生死游戏里磨砺出的本能！
手腕猛地一甩！
“嗖——！”
那块巴掌大的、不起眼的碎金属片，化作一道模糊的灰影，旋转着撕裂污浊的空气！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
金属片精准无比地、深深嵌入那只感染体唯一还算完好的、浑浊发黄的眼球之中！黑红粘稠的脓血混合着破碎的晶状体组织，猛地爆开！
“嗷——！！！”
感染体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抓向妇女的爪子瞬间失去了准头，胡乱地在空中挥舞。
那妇女被溅了一脸腥臭的黑血，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尖叫着爬了上来。
“快！”我一把将她拽进通风管道，同时狠狠一脚踹在下方锈蚀的梯子上！
“咔嚓！”
本就老旧的折叠梯连接处应声断裂！沉重的金属梯子轰然砸落，恰好将那个捂着眼睛惨嚎的感染体砸得一个趔趄，暂时阻断了它扑上来的路径，也为后面涌来的更多感染体制造了一点小小的障碍。
“走！”我低吼一声，不再看下面地狱般的景象，转身钻入通风管道深处。
管道内一片漆黑，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灰尘和一种说不出的腥甜气息。只能听到身后管道口下方传来感染体愤怒的嘶吼和撞击金属的闷响，以及管道内压抑到极致的喘息和啜泣。
我们像一群在巨大机器内部苟延残喘的老鼠，在狭窄、冰冷、黑暗的金属肠道里，开始了这场名为“存活”的绝望爬行。
时间，在绝对的黑暗和压抑中失去了意义。只有粗重的喘息声、衣物摩擦金属的窸窣声，以及管道深处偶尔传来的、不知是风声还是什么的诡异呜咽，提醒着我们还活着。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线，还有隐隐的、压抑的对话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