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林舒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用一种评估战损的冷静语气，开口道：
“泼洒面积95%，渗透度良好，任务完成。”
第二章 战术性擦拭
顾言之的眉心狠狠一跳。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见到有人把咖啡泼到他身上后，非但没有半分歉意，反而像个质检员一样给出了评估报告。
泼洒面积95%？渗透度良好？
她是在夸自己泼得准吗？！
顾言之周身的低气压几乎能凝结成实体，他抬起那双淬了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他确信，只要她下一秒露出任何一点诸如“哎呀顾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吸引你注意”的拙劣表情，他就会立刻让这个女人从世界上消失。
然而，林舒窈只是静静地回视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结了冰的深水，不带丝毫杂质，没有恐惧，没有爱慕，更没有算计。
就在这时，系统撕心裂肺的尖叫在她脑中响起：“啊啊啊啊啊宝宝！你快道歉啊！你再说一遍任务完成他就要把你当成任务给完成了！快！执行第二步，战术性……不是！是充满歉意地给他擦拭！”
林舒窈接收到指令，面色不变地微微颔首。
“明白。执行第二阶段任务：物理清理及安抚目标。”
她转身，以一种毫不拖泥带水的利落姿态，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巾，然后，迈步走向顾言之。
顾言之的身体下意识地紧绷了起来。
他看着她走近，那双眼睛里倒映着他狼狈的身影，却依旧毫无波澜。他猜不透她想干什么。这个女人，像一个巨大的、超出他认知范围的谜团。
林舒窈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俯身。
一股淡淡的、像雨后青草般的馨香，伴随着她的动作，若有若无地飘入顾言之的鼻息。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然后，他看见她举起了手中的纸巾，以一种……极其精准且稳定的手势，贴上了他的胸膛。
没有寻常女人的羞涩或扭捏，更没有趁机揩油的猥琐。
她的动作，像一名外科医生在处理创口，又像一名精密的机械师在擦拭零件。她的手指隔着薄薄的纸巾，稳定地按压，移动，确保液体被最大限度地吸收。
“擦拭点A已处理完毕。开始处理B点。”她甚至还在心中默默编号。
系统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它用一种生无可恋的语气在林舒窈脑中播放着背景音乐般的提示：“宝宝，眼神！眼神要拉丝！要流露出‘我弄脏了你的衬衫就像弄脏了我纯洁的爱情’的那种心痛感！”
林舒窈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她只是抬眸，视线精准地对上顾言之的眼睛，用一种汇报工作的语气说道：“根据系统建议，我需要与你进行眼神接触，以表达我的歉意。歉意表达中，请查收。”
顾言之：“……”
他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女人。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着一种荒诞到极致的真诚。
就在这诡异的对峙中，楼梯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天哪！顾少！您怎么……”
林舒窈的养母何曼丽，正满脸堆笑地准备下来招待贵客，却一眼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她的宝贝养女，正拿着纸巾，按在顾家太子爷的胸口上！而太子爷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