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样的寂静笼罩着破败的大殿。
连空气里漂浮的尘埃都仿佛凝固了。
凌霜仙尊那双琉璃色的冰眸，微微眯起，审视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我那张表情管理彻底失控的脸上来回扫视。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极其古怪、难以理解的器物。
他头顶的「攻略对象」四个大字，金光似乎都因他情绪的波动而闪烁了一下。
墨炎魔尊则显得“活泼”许多。
他猩红的瞳孔里，最初的暴戾和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浓烈的、仿佛发现了什么绝世珍宝般的……兴味？
他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咧得更开了，露出一点森白的犬齿，扛在肩上的狰狞骨刃魔焰都兴奋地跳跃了一下。
他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目光灼热得像是要把我烧穿，头顶的「攻略对象」金光也随之欢快地跳动起来。
“呵……”
一声低沉沙哑、带着磁性却莫名让人脊背发凉的轻笑，打破了死寂。
墨炎魔尊微微歪了歪头，视线在我和凌霜之间来回逡巡，最后定格在我脸上，那眼神，活像发现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
“有意思……”
他拖长了调子，每一个字都裹着浓稠的魔性和毫不掩饰的探究，
“哪来的小虫子？胆子不小嘛，敢闯进本座和这块冰疙瘩的场子？”
他手中的骨刃随意地挽了个刀花，带起一片暗红的魔气残影，
“还露出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比刚才更具侵略性的魔压如同无形的触手，带着灼热的气息，试探性地朝我卷来。
皮肤瞬间传来被火舌舔舐般的刺痛感。
几乎是同时，另一股极寒的气息针锋相对地涌起，精准地截断了那股灼热的魔压。
凌霜仙尊并未看我，手中冰晶长剑的寒气却骤然暴涨，在他身前形成一道无形的冰墙。
他薄唇微启，声音如同万年玄冰相撞，清冽、冰冷，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墨炎，收手。”
语气是命令式的，不容置疑，
“此人气息古怪，神魂波动异常，非此界常理可容。待本座擒下，带回玄天宗细细查问。”
他琉璃色的眸子终于转向我，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要将我从里到外彻底洞穿、冻结，
“擅闯禁地，窥视仙魔之争，其罪当诛。”
擒下？
查问？
其罪当诛？！
这几个词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我的耳膜。
比起墨炎那毫不掩饰的兴味，凌霜这种“按规矩办事、查明正身再杀”的冰冷逻辑更让我头皮发麻！
“带回玄天宗？”
墨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嗤笑一声，猩红的魔瞳闪烁着危险的光，
“冰疙瘩，你当本座是死的？这小东西是本座先发现的！要查，也是带回我焚天魔宫，慢慢儿地‘查’！”
他刻意加重了“查”字，尾音拖得暧昧又危险，还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
两道目光再次如同实质的刀刃，在我身上激烈地碰撞、交锋。
空气里刚刚被压制下去的冰寒与灼热再次开始疯狂角力，发出细微的“噼啪”爆鸣。
我被这两股争抢猎物般的恐怖威压夹在中间，像狂风巨浪里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