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回来啦,爷爷好久没见你了。」
我眼眶一酸,又将泪强忍下去。
我上前,半跪在床边。
时爷爷带着呼吸罩,他费力地喘了口气。
我握着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掌心。
时爷爷用指腹摩挲了几下。
他的眼睛明明混沌不清,我却从中读到了爱怜的意思。
「没瘦……」
「在外这三年,应该没受委屈吧?」
我用力点头,强调着:
「没有,我过得可好了。」
「那就好……」
时爷爷微微偏过脸,他看了看时昀。
时昀侧过脸,直接出了病房。
又是一声冗长的叹息。
「唯一的遗憾,是没有给你找个寄托……我实在是,对不起你父亲。」
我意识到时爷爷望向时昀的那一眼,原来是托孤。
看着时爷爷深陷的眼窝。
我喉间哽咽,主动开口:
「爷爷,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时爷爷眼底的遗憾转变为惊喜。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想嫁给赵深礼,你替我做主好不好?」
7.
时爷爷宛如回光ŧų₅返照般醒过一次,又陷入了昏迷。
时父单独留我聊了聊。
最末,他长叹一口气:
「你当真要嫁给赵家那小子?」
时父搓了搓指尖,眉宇间添了几分愁意:
「我知道你喜欢小昀,你父亲曾对我们时家有恩,倘若你……」
他话没说完,又顿住:
「我就算是绑也把时昀绑来,跟你结婚。」
时父一直是这样的。
或者说,时家人一直都是这样的。
三年前,我爬时昀的床一事被众人撞破。
时家的第一反应是将我和时昀的关系改口成自幼订下的娃娃亲。
时家人谈不上有多喜欢我。
只是我父亲对时家有恩。
可挟恩图报的事,三年前我做不出。
三年后也一样。
「当年,不过是年纪小拎不清。」
「时伯伯,我是ṱṻₚ真心喜欢深礼哥的。」
我话说到这份上。
时父摆了摆手,我知趣地出了门。
正撞上时昀。
他倚在墙壁上,听到动静,抬眼。
见是我,又拧眉:
「谢知微,我是不可能娶你的。」
「你跟我一起长大,知道我是什么性格。」
的确,我七岁迈进时家大门。
和时昀共处了近十年。
他这个人最厌恶其他人逼迫。
可时昀,你有了解过我吗?
你是真心认为,我是为了攀高枝,而恬不知耻地爬床女吗?
这番话我三年前同时昀哭着说过。
声嘶力竭,也不过得到了时昀淡淡一句:「可事实就是这样。」
所以,三年后。
我也不准备再和时昀旧事重提。
我垂眼,不动声色地从时昀身侧掠过。
声音很轻。
像飘在半空。
「哥,别说玩笑话了。」
「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呢?」
我没等时昀的回答。
因为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缓缓走出医院。
赵深礼的身影毫不意外地出现在视线所及处。
他将一杯热可可塞进我掌心,暖意顺着掌心蔓延。
一点一点,洇进我麻木的心口。
「赵深礼——」
我连名带姓地喊他,却聚不起半点勇气抬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