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能量,带着矿石特有的生涩金属味,持续不断地、温顺地涌入身体。修复着断骨,滋养着干涸的经脉,驱散着寒冷和饥饿。
力量。一丝丝回归。
我靠在冰冷的岩石上,闭上眼。不再抗拒那股诡异的暖流。任由它在体内流淌。脑海中,苏妙晴那张在崖顶冰冷俯视的脸,越来越清晰。
等着我。
快了。
3 矿洞里的“鬼”
矿洞深处没有日夜。只有永恒的昏暗和冰冷。
时间在啃噬声和暖流中流逝。身上的伤好了大半。断骨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强行粘合固定,虽然还隐隐作痛,但已能支撑活动。最深的几处伤口结了一层暗红色的硬痂,底下是新生的肉芽。力气回来了。甚至比坠崖前更强壮些。
我活动着手脚。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五感变得异常敏锐。能捕捉到岩壁深处水滴落下的声音,能闻到更远处矿石散发出的不同气味——腐朽的、灼热的、阴寒的…像一幅黑暗中的能量地图。
几只米粒大小的虫子趴在我掌心。近乎透明。甲壳在微光下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口器细密锋利。它们安静地伏着,传递着简单的“服从”和“饥饿”意念。心念一动,它们立刻振翅飞起,无声地融入黑暗,像几滴消失的水珠。很快,视野的一角“亮”了起来——那是虫子共享回来的景象:前方十丈外,一条狭窄的岔道,岩壁上附着着几块散发着微弱红光的矿石。
侦察兵。我的眼睛。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感觉…不坏。
该出去看看了。困在这角落不是办法。深渊矿洞很大。得找路。找更多的“食物”。更重要的是…得知道这鬼地方有没有人。出口在哪里。
我站起身。撕下破烂衣襟的下摆,把散乱的头发胡乱绑在脑后。动作牵扯到肋下的伤,闷哼一声。但脚步很稳。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泞和碎石,循着虫子探出的路,向矿洞深处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越浑浊。那股腐烂和矿石金属混合的气味更加浓重。光线几乎完全消失。全靠虫子共享的视野在黑暗中前行。矿道曲折向下,如同巨兽的肠道。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粗糙的开凿痕迹,散落着破损的矿镐和腐朽的藤筐。这里曾经有人开采过。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微弱的光亮和人声。
我脚步一顿。悄无声息地贴在冰冷的岩壁凹陷处。几只侦察虫迅速飞向前方。
共享视野里:一个稍显开阔的矿洞。洞壁上插着几根火把,光线昏暗跳跃,映出几个歪斜的人影。三个穿着肮脏灰布短打的汉子,围着一小堆篝火。火上烤着几只黑乎乎、不知名的虫子,散发出焦糊的肉味。他们面容枯槁,眼窝深陷,透着长期饥饿和绝望的麻木。
“妈的!晦气!” 一个刀疤脸啐了一口,用树枝拨弄着火堆,“挖了三天!就这点破矿渣!交上去连半块下品灵石都换不到!还不够塞牙缝!”
“疤哥,省点力气吧。” 旁边一个瘦高个有气无力地靠着岩壁,“这鸟地方,能活着就不错了。指望发财?做梦!”
“就是!” 另一个矮胖子接口,贪婪地吸着烤虫子的焦糊味,“上次那个新来的娘们,还有点油水…可惜骨头太硬,没两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