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父亲推下了河流。
偏偏被散步的大爷大妈全程目击。
父亲迅速把嚎啕大哭的我扯起来，装无辜。
“说了晚上不要来河边石头上玩你不听。”
“现在知道错了吧。”
屁股挨了一巴掌，我听话地闭了嘴。
但周围的斥责声没断。
还好他们都没发现。
其实是我自己跳下去的。
1.
“扑通—”
夜晚公园的河边传来惊天动地般的震响。
健身跑道上的所有路人全部向我看齐。
“落水了！落水了！”
“这谁家小孩啊，大人怎么不好好看着！”
“你们看是个男的带小孩，就说当爹的不能带孩子吧，都要带出人命了！”
“你们说说他，大晚上的带孩子去河边干什么，心里怎么没点数呢！”
路人的指责声越来越大，旁边甚至有看不下去的大叔准备靠近河边来帮忙。
父亲这下才反应过来，连忙弯下腰把我从水里捞起。
“哗啦啦—”
我被河水呛到，一时没有动作。
“赶紧拍一拍啊，这父亲怎么当的！”
“在家里是不是没带过小孩啊，就今天心血来潮把孩子带出来玩，还玩成这样！”
父亲老脸一红，连忙拍打我的背部。
“咳咳…咳咳…”
我断断续续地吐出一滩水，才勉强恢复神智。
众人的指责声还在不断持续。
父亲仍旧拉着我站在河边石头上，一动不动。
“以后别叫我晚上带你出来，你看看你尽给我惹事！”
“还有你这身才买的新衣服，脏成这样，以后也不用穿新衣服了，给你的东西都是浪费。”
这个时候我才听清路人和父亲的训斥。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吝啬自己的表演。
“呜哇哇哇哇！”
“呜哇哇—”
“哎哟，这小娃娃可怜的，怎么摊上这么个父亲。”
“这河里可是轻生过不少人呐，怕不是水里有水鬼要借命！”
“没事，我们人多，能把水鬼喊跑。”
“就是这父亲呆头呆脑的，真怕后面还要出事。”
父亲一听我的哭声就眼睛一瞪。
“哭哭哭，就知道哭，自己要跑来玩就自己承认错误，难道还要我安慰你吗？”
他一手拧着我的耳朵，低头轻声咒骂。
真是可惜了。
夜晚的河边没灯光，不能让大家看到他恶心的嘴脸。
“河边的那个父亲，赶紧带孩子回来，别在石头上逗留了！”
公园管理员匆匆赶到，手里的手电筒给我们照亮了前行的路。
父亲这下也不好再继续训我。
他拎起我的手腕就往前迈步。
可下一秒。
我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位置窄小的石头面上，将父亲的落脚点占据大半。
“扑通—”
父亲身子一歪，从石头上滑下。
“哎哟这父女俩，还挺有默契。”
“我看呐是这当爹的怕回去被骂，还不如一起湿水算了。”
管理员见状，只怕自己饭碗不保。
“哥哥姐姐们可别说风凉话了，能不能来搭把手，我一个人拉不起来啊。”
一个大爷把我抱到路边座椅上，拿着纸巾帮我擦拭。
我低着脑袋，沉默不语。
他们以为我受了刺激，不断地对我嘘寒问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