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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吊灯的光芒在香槟塔上碎成无数刺眼的光点,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雪茄和顶级法餐的甜腻气味。希尔顿酒店顶层的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苏家大小姐苏晴的生日宴,亦是苏氏集团与赵氏财团合作启动仪式,双喜临门,冠盖云集。
秦渊就站在这片浮华喧嚣的中心,却像一块格格不入的礁石,冰冷,沉默,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毫不掩饰的鄙夷目光。他身上那套洗得发白的旧西装,与周围男士剪裁完美的阿玛尼、范思哲形成惨烈对比。
“秦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苏晴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刻骨的厌弃,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爵士乐,“三年前,我苏家看你可怜,收留你这条丧家之犬!三年!整整三年!你除了像蛀虫一样赖在苏家,还会做什么?给苏家带来过一丝一毫的价值吗?”
她妆容精致,一身当季高定礼服勾勒出曼妙身姿,此刻却因愤怒和长久积压的鄙夷而微微扭曲。她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指几乎戳到秦渊鼻尖上:“废物!窝囊废!你连给天豪提鞋都不配!”
话音落下,一只骨节分明、戴着百达翡丽的手,温柔却带着绝对占有意味地揽住了苏晴的腰。赵天豪,赵氏财团太子爷,今晚真正的男主角。他嘴角噙着矜持而傲慢的笑意,俯视着秦渊,如同看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蚂蚁。
“晴晴,何必跟这种人生气?”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天然的优越感,轻易传遍附近宾客的耳朵,“秦先生,哦不,前秦先生,毕竟也曾辉煌过嘛。听说当年秦氏集团轰然倒塌时,场面可比今晚‘热闹’多了。” 他刻意加重了“热闹”二字,引来周围一阵压抑的嗤笑。
“就是,赖在苏家吃软饭三年,真够不要脸的!”
“苏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忍了他这么久!”
“赵公子才和苏小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种垃圾就该早点扫地出门!”
“看他那穷酸样,站在这都拉低了宴会的档次!”
议论声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四面八方扎来。昔日秦渊巅峰时曾百般逢迎的“故交”,此刻眼神躲闪,唯恐沾染上他的晦气。几个苏家的远房亲戚,更是毫不掩饰地啐了一口。
秦渊只是站着。身体里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穿刺,那是前世被最信任的兄弟背叛、被联手设局围杀、家族产业被瓜分殆尽、父母在绝望中含恨而终的记忆,如同被点燃的汽油,轰然炸开!刻骨的仇恨与滔天的戾气,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油腻的手,狠狠推搡在他的肩膀上。
“喂!挡路了!没长眼吗?还不滚开点!” 一个穿着侍者制服、却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胖子不耐烦地吼道,手里端着的托盘差点撞到秦渊身上。他是赵天豪特意安排的“眼线”之一,负责在必要时“清理”碍眼的人。
胖子见秦渊不动,眼中凶光一闪,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声,狠狠朝着秦渊的后脑扇去!动作熟练而狠辣,显然没少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