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她勾勾手:
「妹妹,你过来。」
「我跟你说个秘密。」
她半信半疑地把小脑袋探出车窗。
凑到我面前时。
我迅速抬起手,一个快准狠。
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回荡。
「啊……啊……」
那一刻,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是捂着红肿的脸颊。
喉咙里发出些无意义的低声嘶吼。
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看着她痛不欲生地瘫在车座上。
目眦欲裂地瞪着我:
「你……你……」
「你敢打我……」
「妹妹,你先去过几天好日子吧。」
我俯身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说:
「等着吧,你的报应快来了。」
「很快你就会知道。」
「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4
大姨家住在镇上。
我从市区坐大巴到终点站。
再从终点站坐公交到镇上。
到了镇上,还要拦一辆摩托把我送到大姨家。
摩托车师傅是个中年大叔,热情地跟我聊天:
「小姑娘,是来看亲戚的吗?」
「嗯,来看我大姨。」
「哎呀,那可是个好人呐!」
他竖起大拇指:
「你大姨在我们这一片人缘可好了。」
「谁家有事她都帮忙,心肠特别软。」
一路颠簸,穿过熟悉的街道。
沿街叫卖的米花糖。
老板娘扯着嗓子喊:
「新鲜的米花糖咧,又香又甜!」
叮叮当当的修鞋匠。
坐在小马扎上,低头专心给客人补鞋底。
藤椅上摇着蒲扇的老人。
三三两两聚在大树下,谈论着家长里短。
从老街走到大姨家,一路上布满了人间烟火气。
热闹得让人想哭。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车水马龙。
但每一寸土地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我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初,我的亲生父母在我五岁时就认定我是灾星,是扫把星。
带不来好运,只会带来灾难。
而林招财出生时,算命先生大赞她是福星,福气冲天。
为了验证,他们每周故意让我们两个分开过一天。
结果,我去超市,超市就停电。
我去公园,公园就闹贼。
我去哪里,哪里就出事。
相反地,招财去哪里,哪里就兴旺发达。
从那以后,他们对我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给我取名叫"惹祸",给妹妹取名叫"招财"。
十二岁那年,我被赶出家门两天,在街上游荡。
大姨见我可怜,收留了我。
原本以为只是短暂的留宿。
后来我亲眼看见爸爸妈妈塞给大姨一笔钱:
「这孩子就给你们了,我们不要她了。」
我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大姨人很好,也一直渴望有个孩子。
却苦于多年不孕。
前几年好不容易怀上了,却在六个月时胎死腹中。
大姨夫也在三年前的车祸中去世。
大姨一个人守着空房子,把我当作唯一的寄托。
她给我改了名,叫林福生。
她希望我能够健健康康地成长,平平安安地生活。
小的时候,我经常偷偷从家里跑出来找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