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现代世界,“磐石计划”启动)

“磐石”基地如同被注入强心针,高速运转起来。王松的命令被分解为一道道加密指令,通过多重跳板传递。

黄金断流: 所有与中小金店、私人珠宝行的“南洋旧金”交易渠道被瞬间掐断。剩余黄金通过施密特联系的太平洋“将军”渠道(一个盘踞在公海、背景极其复杂的国际灰色势力),以惊人的10%手续费代价,分批换成了难以追踪的加密数字货币(USDT)和部分瑞士不记名债券。黄金的物理痕迹在现代世界被强行抹除。

产业切割与重塑: “磐石重工”被迅速拆解。一家专注于港口仓储物流的“安泰储运”,一家做小型环保设备(水净化器)的“绿源科技”,一家进口医疗器械零部件的“康达精密”,以及一家不起眼的“前沿技术投资管理公司”悄然注册成立。业务分散,股权结构复杂嵌套,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关联。王松的资金流通过离岸公司和风投基金,如同涓涓细流,隐秘地注入这些新壳。

战略捆绑——水净化技术: “绿源科技”高调宣布,其首席技术顾问(匿名)基于某海外实验室的突破性成果,开发出一款小型化、高效率、低能耗的“模块化应急水净化装置”。样品在西南某省遭遇特大旱灾的贫困县进行了“慈善捐赠试用”,效果惊人!浑浊的泥水经过简单过滤,瞬间变成可直接饮用的清水!这一消息被几家权威环保媒体低调报道,却精准地送到了某国字头“应急救灾技术研究院”的案头。研究院一位副院长亲自带队考察,对设备的性能(远超现有技术)和潜在价值(尤其是偏远地区和救灾)表现出浓厚兴趣。“绿源科技”适时表达了“愿意在研究院指导下进行技术优化和量产探索”的“爱国情怀”。

信息威慑——铀矿苗头: 一份匿名邮件通过多重加密代理,发送到某地质大学知名教授(背景干净,有军方项目合作经历)的邮箱。邮件附件是一份极其专业的、关于滇缅边境某处地质构造的遥感分析报告,隐晦地指出该区域存在“异常放射性背景值”,疑似与某种“稀有战略矿物”伴生。报告数据详实,分析逻辑严谨,绝非外行伪造。教授震惊之余,立刻通过保密渠道上报。这枚“信息炸弹”虽未直接点明“铀”,但其指向性足以引发最高层级的秘密勘探。王松的名字,以一种极其隐晦的方式,第一次进入了国家战略安全机构的“特殊关注名单”——不是作为嫌疑人,而是作为潜在的、神秘的“信息提供者”。

(1942年,上海滩,暗流汹涌)

恒泰的扩张并未因王松的现代危机而停滞,反而因普惠社的信用暴涨和物资保障,呈现出烈火烹油之势。米粮会商户突破五百家,普惠信贷吸收的民间硬通货(黄金、银元、美金)堆积如山。王松通过佐藤的渠道,正金银行的“特殊物资”周转量激增。

然而,巨大的成功也引来了更贪婪的觊觎和更深的忌惮。

76号余孽的反扑: 周伏海虽倒台,但其残党不甘心失败。他们勾结部分被恒泰挤压得走投无路的本地黑市粮商(罗瘸子余党),开始散播恶毒谣言:“恒泰的粮食是日本人用发霉军粮漂白的!”“普惠社吸储是为了卷款跑路!”“王松是重庆(或延安)派来的经济特工!” 这些谣言在底层发酵,虽被恒泰的物资实力暂时压制,却如同潜伏的毒疮。

日方高层的猜忌: 佐藤健太因“神药”和畅通的物资通道对王松死心塌地,但三菱的川岛弘树和部分梅机关残余势力(吉田派系虽被清洗,但新上任者同样警惕)却对恒泰膨胀的力量感到不安。尤其是普惠信贷社吸纳的巨额民间资本(硬通货),隐隐有脱离日伪金融掌控的趋势。一份来自“经济顾问团”的密报被送到新任上海特务机关长案头,标题触目惊心——《论恒泰金融网络对“大东亚共荣金融秩序”的潜在威胁与对策》。

重庆与延安的试探升级: 地下抵抗力量不再满足于外围打听。一条来自米粮会核心成员(被秘密发展)的线报显示:有“先生”(可能是重庆特派员)试图接触恒泰在闸北新设的粮食转运站负责人,开出的价码极高(军统的正式委任状和活动经费),要求是“在关键时刻,优先保障特定区域(暗示抗日根据地)的粮食供应”。另一条线则指向普惠信贷社内部——有背景可疑的“大储户”试图用巨款收买信贷社中层,要求其提供恒泰核心资金流向记录。

(普惠信贷社总部,顶层密室)

王松看着阿成和赵元汇总的情报,眉头紧锁。上海的局势如同一锅即将沸腾的滚油,而他恒泰就是那锅中最肥美的肉块。

“先生,76号那帮杂碎在闸北码头又闹事了!扣了我们三船煤,说是要‘检查走私’!”李彪怒气冲冲地进来报告,脸上还带着一道新添的擦伤,“兄弟们跟他们动了手,没吃亏!但货被扣了!”

“煤?”王松眼神一冷。煤炭是工业血液,也是他“铁石”战略的关键。“谁带的队?”

“76号新上任的行动三队队长,叫马奎!以前是周伏海的狗腿子!”李彪咬牙道。

“马奎……”王松脑中迅速调出刘康年供词里关于此人的信息——贪财好色,手段狠辣,是条疯狗。“扣煤是假,试探是真。背后有人指使。”

就在这时,阿成脸色煞白地冲进来,手里捏着一份刚收到的电报:“先生!不好了!法租界公董局……刚下了正式公文!说接到‘可靠线报’,怀疑普惠信贷社涉嫌‘非法集资’和‘扰乱金融市场’!要……要暂时查封账目!冻结资金!接受调查!皮埃尔董事那边……联系不上了!”

晴天霹雳!

查封!冻结!

这是要釜底抽薪!直接斩断恒泰的金融命脉!

“皮埃尔联系不上?”王松眼中寒光爆射!洋人股东的态度至关重要!皮埃尔的失联,意味着法租界高层可能迫于日方压力或自身利益考量,选择了暂时切割!

“先生!怎么办?外面……外面已经乱了!”赵元声音发颤。普惠社门口,闻风而来的储户已经开始聚集,恐慌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挤兑风暴一触即发!

(双界绞索,骤然收紧!)

现代世界的产业切割与战略捆绑刚刚起步,远水难救近火。

1942年的上海滩,恒泰却瞬间被推到了悬崖边缘!金融命脉被掐,物资通道被阻,谣言四起,内外敌人磨刀霍霍!

王松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一丝罕见的焦虑。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普惠社门前越聚越多、情绪激动的人群。阳光刺眼,却照不透这层层叠叠的阴谋与杀机。

“阿成!”王松的声音异常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决绝,“立刻执行‘烛火’计划第二阶段!普惠社所有核心账册、密码本、储户名册密押副本、刘康年那份亨通密账原件……全部转移!目标地点——霞飞路33号仓库地下室!”

“是!”阿成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跑。

“李彪!”

“在!”

“带上最信得过的兄弟!去闸北码头!告诉那个马奎……”王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煤,他可以扣。但告诉他,我王松今晚在‘百乐门’顶楼包厢,请他‘喝茶’!他若不来……明天太阳升起前,他和他全家老小在闸北的住址,会出现在76号所有对头,还有青帮‘通’字辈血仇兄弟的桌子上!我保证,他们会比马奎更想‘好好照顾’他的家人!”

赤裸裸的死亡威胁! 对付疯狗,就要用更疯的手段!

“明白!”李彪眼中凶光一闪,领命而去。

“赵元!”

“先生!”

“起草两份公告!”

“第一份,以普惠信贷社董事会名义:因配合法租界公董局例行检查,普惠社即日起暂停柜台现金业务三日!所有储户积分账户、米粮会会员权益不受影响!三日后,无论检查结果如何,恒泰集团将动用战略储备物资,在普惠社广场进行第二轮‘战时物资凭积分兑换’!规模是上次的三倍!兑换比例优惠提升20%!用粮食稳住人心!用利益对冲恐慌!”

“第二份,”王松的声音如同冰珠落地,“以我个人名义,发给法租界公董局所有董事,公共租界工部局主要代表,三菱川岛经理,正金银行上海行长,还有……新任上海特务机关长办公室!”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恒泰王松,今晚八时,于国际饭店顶层宴会厅,设宴答谢各界朋友对普惠社之关心。特邀诸位莅临,共商‘上海战时经济秩序稳定’之大计!逾期不至者……视为恒泰之敌!”

最后通牒!鸿门宴!

王松要用最强势的姿态,将所有潜在的敌人和骑墙派,逼到明处!要么合作,要么……在恒泰崩塌前,先承受他王松最疯狂的反噬!

“先生……这……这会不会太……”赵元被这霸气到近乎自杀的宣言惊呆了。

“按我说的写!”王松斩钉截铁,“另外,让佐藤少佐立刻来见我!告诉他……我这里有‘新药’,效果比上次强十倍!但……需要他帮我送几份‘请柬’!”

他要利用佐藤对“神药”的依赖和其在日伪内部的残存影响力,确保那份杀气腾腾的“请柬”,能送到最关键人物的桌上!尤其是那位新任特务机关长!

双界的绞索已经勒紧喉咙。

王松站在风暴眼中心,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出一种孤注一掷、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

他不再仅仅是商人。他是被逼入绝境的凶兽,要用黄金、物资、情报,以及现代世界带来的、超越时代的狠辣与疯狂,在1942年的上海滩,杀出一条血路!

要么,踩着敌人的尸骨,将恒泰帝国推向更高的王座!

要么,拉着整个上海滩的旧秩序,一起……坠入深渊!

(第八章末)

夜色如墨,笼罩着繁华与危机并存的上海滩。

国际饭店顶层宴会厅,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却照不透空气中弥漫的凝重与肃杀。

长长的宴会桌旁,座位稀稀拉拉。

法租界公董局只来了一个排名靠后的华人董事(皮埃尔依旧“失联”),脸色尴尬。

公共租界工部局无人到场。

三菱川岛经理派了个低级课长作为代表,眼神躲闪。

正金银行行长托病缺席。

新任上海特务机关长——面容冷峻的山本一木大佐,端坐主位,身后站着两名目光如鹰的随从。他收到请柬时本欲置之不理,但佐藤健太近乎癫狂的恳求(为了新药)和山本自身对王松这个“谜”的一丝好奇,让他决定亲自来看看这只“困兽”如何表演。

76号新任负责人(周伏海的对头派系)派了个秘书,面无表情。

马奎没来。但李彪回报:码头扣的煤船被放了,马奎本人据说“突发急病”进了医院。

宴会厅里,只有王松一人坐在主位对面。阿成、赵元侍立身后,脸色苍白。

空旷!冷清!无声的蔑视与压力如同实质!

山本大佐端起清酒,抿了一口,眼神锐利如刀,带着审视与嘲弄:“王桑,你的‘大计’呢?就请了这么几位?”

王松脸上没有任何被羞辱的愤怒,反而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灯火阑珊却又暗流汹涌的上海滩。

“山本大佐,各位……”王松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出,清晰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感谢诸位赏光。今晚的‘大计’很简单。”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在场寥寥数人,最终定格在山本一木脸上:

“我王松,和我的恒泰普惠,从今日起……”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上:

“退出法租界!退出公共租界!”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退出租界?!恒泰根基都在租界!这等于自断臂膀!

山本一木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王松不等众人反应,继续道:

“恒泰所有物资储备、金融网络、米粮会体系……将全部迁出!新总部……” 他手指猛地指向窗外东北方向——那是日军控制最严密的虹口区核心!

“设在……虹口公园旁,原三菱株式会社备用仓库!”

轰!

如同惊雷炸响!

投靠日本人?!在日军眼皮底下重建总部?!

山本一木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爆射!震惊!怀疑!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贪婪!

王松迎着山本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疯狂赌徒意味的弧度:

“条件是——由大日本帝国上海特务机关,与恒泰普惠,联合成立‘大东亚战时特别物资统制委员会’!我王松,任常务副会长!享有……物资调配优先权、金融监管豁免权!以及……对一切阻碍‘共荣’事业者的……先斩后奏权!”

疯狂!

赤裸裸的投名状!

更是将自身与日方彻底绑上同一辆战车的致命赌注!

王松要用整个恒泰帝国作为筹码,赌山本一木无法拒绝这个掌控上海滩经济命脉的诱惑!赌日方高层会为了眼前的巨大利益(物资和金融控制权),暂时压下对他的猜忌!

他更要赌——当恒泰的核心被置于日军最严密的监视之下时,那些来自法租界、公共租界、76号残余、甚至地下抵抗力量的明枪暗箭,都将被这层“皇军”的虎皮,暂时挡在外面!

至于未来……

王松看着山本一木眼中剧烈闪烁的权衡光芒,心中冷笑。

只要撑过这最危险的时刻,等现代世界的“磐石计划”生根发芽,等那“信息威慑”和“战略捆绑”发挥作用……

他自有手段,将这“特别统制委员会”,变成刺向日伪心脏最毒的匕首!

宴会厅里,死一般的寂静被山本一木突然爆发出的、带着一丝狂热的大笑打破:

“哈哈哈哈!王桑!果然是大手笔!帝国……就需要你这样识时务的俊杰!”

绞索,被王松用最疯狂的方式,暂时……崩开了一道裂口!

(第10章完,下章预告:虹口囚笼!虎穴中的帝国与致命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