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概念对我来说越来越淡泊,每次回去就感觉自己像是做客,怎么曾经长大的地方,却变成了走亲戚。在我还没有出嫁前就已经没有自己独立的房间,要么和父母挤在他们的房间里,要么就转一趟看看母亲就走。而我那时候应该走去哪里呢,我尚未成家。
只要一回去,母亲就说让相亲,感觉我已经成了老姑娘了,嫁不出好像自己有问题一样。看看我身边的同学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从不羡慕,我本来就是提倡不婚主义的,所以家我是不能待了
手里有些积蓄,可以支撑自己去考个驾照,然后买台车跑运输,这个想法一旦成立,我就马不停蹄的来到省城,报个驾校开始了学车。心想,反正自己有足够的资金,买台车还是够够的,只要车轮转起来,就能养的住自己,剩余的钱在弄个首付,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这样自己就能在县城里生存下去。
理想很丰满,可是现实却没有按我设计的轨迹实现。
到了省城,因为是外地人,需要驾校提供宿舍,我带着一个手提箱住进了宿舍,其余的生活用品都是现购的。宿舍里应该有其它学员,不过她们都是午休,晚上都会回自己住处了,没有交流,没有沟通,好像这个世界就这样,没有过多的语言,也不需要敷衍。我喜欢这种相处的模式,这样活的轻松,不累。
驾校里,上午理论课,下午去场地练车。我不喜欢上理论,机械原理,听着都头大,我心想,都有维修厂,车有问题,维修工解决呗,驾驶员都会修车了,维修工不失业了吗?这就是我给自己不爱学习找的理由,可现实是,如果半路车有故障,你简单的排查都不会,你就只能傻等着吧!也或许会耽误好多事,所以呀,艺多不压身。
一天上午,一个留着八字胡的小伙子,坐在了我斜对面的座位上,一看他就不是好好听课的,一会儿跟我借只笔,一会儿跟我借书看,其实他想看我书标的名字,可笑的是,我的名字三个字,他两个字不认识。对于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我没有丝毫好感。
就是这种人,他有一种执着,他分寸把握的很好,既不让你讨厌他,你也喜欢不起来。可他每天早上到宿舍敲门,给我带早餐,送完就走,没有太多的废话。后来他发现宿舍的门栓是坏的,问我晚上怎么锁门,我说,把床推到门口睡,下午他就带着工具来修好了!
我就属于那种懒得找驾校的负责人修,总觉得反正待不了多久,自己能凑合将就算了,说白了不想在与过多的人说话,只想尽快拿到驾照,尽快离开不属于自己的地方。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墨菲定律,现在回过头看看,早已注定,越想走,就越走不了。
没过多久,八字胡竟跟我借钱,把我吓一跳,我们还没有熟悉到可以借给他钱的地步吧!可,这么一大小伙子张嘴,唉!我承认是我的善良害了我,他问我借500块钱,他说,驾校催他缴学费。我无语了,没钱学啥车,驾校还能赊账,我第一次听说。对我来说也不是啥大钱,那一年是2001年。
借出去的钱本不想有回来的那一天,因为我借出去的钱从来没有还回来过,这一次也就算了吧!就当是八字胡一个月来的早餐钱吧,尽管他一个月的早餐,不及我请他一顿花的钱多。这样也不算欠他人情!
八字胡似乎有点儿缠上我了,这个人怎么那么没有自知之明,我尽量躲着他,大不了借的钱我都不要了,可他总是给我打电话,那时候我早就有手机了,然而八字胡却只有一部传呼机,现在的小孩子大多不知道啥是传呼机,更没有见过了。后来,才知道,就连传呼机都是借他们同事,装门面的呀!
驾校安排了考试,我们学的是大卡车,驾照下来就是B本,意思就是可以开的车型很多。我拿到了驾照收拾行李 ,准备回县里。八字胡却拦着我说,你在省城找个工作,不比你们县城好吗?再说了,省城机会比县城机会多多了,都往省城跑,谁去县城啊?
可我的关系,人脉都在县城,亲人也离得近呀,可省城虽说离家也不算太远,可我这边连个熟人都没有,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呀?八字胡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省城毕竟人流量大,起点也比县城高。我开始考虑他的建议,我总不能住在驾校吧,我得去找房子搬出去了。
雷厉风行的我,转了几家中介,找了间民房先安顿下来,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和蔼可亲的,就这样我和老夫妻两个成了邻居。母亲,期间问我打算啥时候回去,家里给安排了相亲,原本打算回去转个圈的我,一听相亲,直接回绝了。
就怕接母亲电话逼婚,不知道她们为什么总管我这那的,我为家里尽职尽责了,家里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是我给的,电话机是我给装的,彩电也是我倒腾回去的,九几年我家达到小康生活。我唯一诉求不希望母亲为我的婚姻操心,可母亲就是叨叨叨的,她的封建思想觉得女人都得嫁人,否则觉得对不起全世界一样。
如果我在坚定一些,在坚持坚持,也许就不会拿自己去赌未来了,我不适合家庭,我有太多的缺点是常人不能忍的。所以,无论我嫁给谁都是给对方增加负担。可惜母亲只知道,她家有一个剩女,不打发出去,她心病不除。
可我的老娘,你怎么不知道你家是啥样的丫头呀,脾气大,啥啥都干不了,既不会女工,也不擅长家务。将近十年不在您身边,她变成啥样子的了,压根儿不知道哇!很难与人相处的我,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呢!
把我的缺点无限放大,谁能受的了?就这样的我,八字胡也许看上当时的我多金,他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我,我敢说到现在他也没有彻底了解我到底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