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就是“民间”的,由村里的老人,一般是族老出来主持公道。
刘开平是外姓人,全村唯一一个姓刘的人家,老刘已经死了一年多,自然没有什么“老人”。
可是山里人厚道,见不得有人平白受欺负。而且这事要传出去,会被外村人耻笑。
一位须发眉毛皆白的老人,有些生气的看看无动于衷的杨正刚,迈步出了人群,说道:
“胡有梅,开平说的,是真的么?你不要撒泼打诳话,老实说!”
胡有梅认得这老人,慌的一逼!是大牙山一带德高望重的杨氏族老杨得广,杨大队长的族叔。
杨德广平日只是颐养天年,并不多事。但只要开口说事,必是一言九鼎。
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打诳说白话。
胡有梅忙笑出一脸的细纹,上前搀扶住老头,扭着身子说:
“哎哟,叔耶,我怎么会卖孩子,只是养不起,送给好人家。人家给钱也是一点心意嘛!”
刘开平抢先一步上前,指着胡有梅说道:
“好人家?那走江湖耍把戏的,是什么好人家?我二妹才九岁,
到那种地方去,能有什么好?还有,那杀猪的傅有余,就是一个罗汉。
我二弟才六岁呀。你怎么狠的下心卖他去那里?”
胡有梅翻了个白眼说:“走江湖不好么,可以学点本事。杀猪的不好么,天天有肉吃耶。”
“你放屁!”杨德广怒吼一声,手中的拐杖就向胡有梅头上挥去。
可拐杖还没有到,胡有梅“哎呀”一声怪叫,抱头就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腿来回蹭地,号啕大哭。
原来刘开平一脚踹了过去!
杨德广转身对杨大队长说:
“正刚呀,胡有梅这事办的真不地道!老刘家虽在外来户,毕竟在大牙村呆了二十多年,
老刘他生前也是豪爽仗义的人,没有少帮上下老小的忙。你说,这事要不要管?”
杨正刚此时心乱如麻,心里一直在惦记女儿同刘开平的事,怎么把这事抹平了,
没有心思听这些。他愣了愣,并没有完全的明白,含糊的说:“要管、要管。”
他看看族叔,说:“唉,叔,现在的问题,是开平要同桦桦解除婚约,您老说,
这叫我们杨家人的脸往哪搁?”
杨德广看看刘开平,说:“是呀,开平,你同桦桦挺般配的,你要上了大学,
今后的日子,可就全顺了。你咋想的呀?”
陈大妹跳了过来,忙说:“叔,他肯定是同别的不要脸的女人勾搭上了!”
杨正刚一把扯住老婆,这臭婆娘真是没脑子。
刘开平上前拉住杨德广的手,恳求说:
“公,我不要读什么大学!也不想结婚。我只要找回我的弟弟妹妹,一家人团圆!”
“唉,开平,你的话虽然没有错,可是上大学的机会,太难得了!你要想清楚呀!”
“公,我想清楚了。还请您老为我做主!”
胡有梅从地上爬起来,奔到杨德广面前,急切的说:“叔,你可不能偏心。
他刘开平说的轻巧,拉回他弟弟妹妹,他不是在连累我么?我可养不起!要是那样,
我就要离开他们刘家!”
“谁说的要你养?我们刘家的人,我来养!你要离开,就离开!”
刘开平大吼一声,吓的胡有梅躲开几步。
重生的刘开平,对养活四个弟妹,一点也不担心。
更何况他知道三四年后,他同所有的人,将面临着一个新的、充满机遇和公平的环境。
他现在要做的、也是最重要的,是立即摆脱这些的种种束缚,尽快独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