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猎刀并不是常见的形制,是山里人根据需要,用汽车上的防震钢板专门打制的。
刀头不是尖的,呈一个斜面,像铲子一样平整、锋利。
硬木刀柄长八寸,油光滑亮,顶端镶着一个圆形的铁头。
一面是刀刃,一面是锯齿。宽大的刀面,平放在火上,还可以煎鸡蛋和肉条。
切、割、砍、削、铲、锯、锤、挖,功能齐全。
后世的许多又贵又花哨的名牌猎刀,也没这把刀好用。
但要是手上没把子力气,也玩不动这把刀。
刘开平先把刀在手上掂了掂,腰上一用劲,按着父亲教的刀法,就舞动起来。
父亲参加过抗日战争,是大刀队的一员。刀法刚猛、简洁、实用,招招是杀技。
刘开平舞了几个来回,还好,气不喘、身不僵。后一世学的功夫没有荒废掉。
他这才又坐下来,仔细把刀刃打磨锋利,另一面的锯齿一一磨出血刃。
看看这个破败的家,还有五个兄弟姐妹,他谋划着,将弟妹们全部拢在身边,
带他们开始新的、幸福的生活。
刘开平起身,坐在石凳上,把大刀也放在石桌上。
这才仰头看看天,秋高气爽,蓝天白云,格外怡人.
纵目远望,远方的群山,一幅苍山如海的壮阔画面。
他正寻思着,一个好听却慌乱的女孩子的声音,从篱笆外传了过来。
“开平哥,开平哥!你躲躲吧,好多人要来你家闹事!”
刘开平没抬头,听声音,知道是家在村北面的林燕子,心就一疼。
后一世,这个同自己情投意合的女孩,因为自己娶了别的女人,就终身不嫁,抑郁而终。
刘开平跳了起来,冲出院子,一把抓住林燕子的手,
不是因为听到有人要来闹事,是因为后世对她的万分愧疚,还有重生后的期待……
林燕子麻杆一样细长的身材,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瓜子脸上柳叶眉下,一双大眼睛,鼻子尖有些调皮的往上翘,嘴唇像带露樱桃一样红润。
林燕子“哎呀”一声,甩掉刘开平的手。他已经同别人订了婚,就不能有任何亲近!
“开平哥,你怎么同杨队长家闹翻了?好些人要来你家闹事哩,你可要小心!”
她一脸的焦虑、担心,还有害怕。
刘开平淡淡的一笑,说:“是的,我今天一早就去了杨家……”
他轻描淡写的说了在杨家发生的事,轻蔑的笑道:
“杨队长多风光的人,肯定要找回面子的。不用猜我都知道哪些人会来,来干什么。”
“杨队长的五女婿肖长寿会来,他是大队民兵队长嘛。想收缴我爸的这杆枪,
哼,他那德行,门都没有!”
“后山胡有梅的娘家侄子胡大安会来,
他要么是逼我家开红同他成亲,要么是来讨财礼线的。正好,我要断了这门亲!”
“胡有梅也会来,自然是想把我家分一半给她,哈哈,做梦!”
刘开平若无其事的看看紧张的林燕子,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问:
“燕子,你姑父、姑母现在在什么地方?”
林燕子一怔,眼睛闪出一丝郁虑,叹口气说:
“你怎么问这个?他们挺难的,还在花桥是龙岗林场劳动哩。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省城去。我也只能一个月去看他们一回,送点吃的。”
刘开平也摇头说:“两个大学教授,放在农场劳动,也是可惜了。
燕子,你下回去看他们的时候,记得带我去。”
“啊?你去干什么?”林燕子虽然心中窃喜,有一个单独同开平在一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