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舟这几日缩在洞府里,都不出门十分低调。
原因在于那日和萧燃在院里“贴贴”的画面,不知被哪个缺德的用留影符拍了去,如今整个宗门都在传。
内门天骄江寒舟,看上了外门那个总被他欺负的萧燃。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连师门里的人都找上门来了。
“寒舟,你居然瞧上那外门小子?”大师兄陆剑明痛心疾首,恨不得摇醒他,“他配吗?你是不是被下了什么邪蛊?”
“大师兄这话说的。”小师妹林心瑶晃着羊角辫,虎牙闪着光,反倒一脸兴奋,“内门外门怎么了?真爱不分高低,江师兄能看清自己的心,多勇敢啊。”
她那眼神,比自己谈了道侣还激动,看得江寒舟后颈直冒冷汗。
“打住打住!”江寒舟举双手投降,脸都快憋红了,“我跟萧燃半毛钱关系没有!那天就是个意外,纯意外!”
可屋里的师兄弟没一个信的,眼神里全写着“我们都懂,不用解释”。
江寒舟索性破罐子破摔。避风头,不见萧燃总行了吧?反正这几日腕上的墨痕安安静静,没再冒出来添乱。
外门的萧燃,日子倒过得平静。
上品回春丹效力惊人,身上的伤不仅痊愈,经脉反倒似被拓宽了几分,运转灵力时愈发顺畅。
他按洛老的指点布好了引灵阵,本以为江寒舟过两日定会再来纠缠,正好给他个措手不及的反击。
可一天,两天,三天……
那抹熟悉的身影愣是没出现。
萧燃握着砍柴刀的手紧了紧,心里竟莫名窜起一丝烦躁。
是知道他有了准备,所以不敢来了?还是在憋什么更阴的招?
前几日也有弟子拿着留影符来起哄,被他冷着脸警告了回去。
至于那两个散播谣言的王远和张玄,早已被他堵在角落里,连人带灵石抢了个干净。
“无聊。”萧燃低声斥了句。
江寒舟那种人,怎么可能喜欢谁?分明是满肚子算计。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脑海里会不受控制地闪过那日的画面。
萧燃猛地闭了闭眼,耳根有些发烫。
甩甩头把杂念抛开,运转起《焚天诀》,狂暴的火灵力在体内奔腾,竟隐隐触碰到了筑基初期的瓶颈。
“不错。”洛长风的声音带着赞许,“心无旁骛,方能精进。”
萧燃嗯了一声,握紧了拳。
管他江寒舟打什么主意,提升实力才是正经事。
…
第四日清晨,江寒舟被师父的传讯符炸醒,今天掌门人要召开内门会议。
江寒舟一个激灵爬起来,套上外袍就往内门大殿冲。
结果低头就瞥见左手腕上那道熟悉的墨痕。
“怎么又来了?”江寒舟有些无奈和绝望。这不逼着他只能一直和萧燃在一起吗?
等他气喘吁吁地躲进人群,正赶上严长老训话。
“幽寂寒泉秘境凶险异常,非精锐不可入。”老长老声音肃穆,“念到名字者,去执事堂领寒玉令牌,一个月后与另外两派弟子同往。”
“陆剑明、赵清芷、江寒舟……”
江寒舟硬着头皮出列领了令牌,心里却直发毛。等长老念完名单,他咬咬牙,还是站了出来。
“严长老,弟子有一问。”
“讲。”
“秘境开启多久?往返需几日?”
“秘境开半月,往返约七日。”
江寒舟倒抽一口冷气,二十多天!要是墨痕中途发作,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求生欲压过了所有羞耻,他梗着脖子,在满殿惊愕的目光里开口:“弟子想带个随从。”
大殿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聚过来。
严长老眉头拧成疙瘩:“胡闹!秘境岂是儿戏?寒玉令牌本就紧张,你要带谁?”
江寒舟的脸一下红透了,从耳根一路烧到脖子。他闭了闭眼,心一横:“外门弟子,萧燃。”
殿里瞬间炸开了锅。
师兄弟们的眼神精彩纷呈,有痛心疾首的,有难以置信的,还有林心瑶那种眼睛发亮、仿佛磕到了真的兴奋。
江寒舟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只觉得脸颊烫得能煎蛋。
“荒唐!”严长老气得吹胡子,“那萧燃不过外门弟子,去了也是送命,秘境名额岂能如此儿戏?”
江寒舟急了,口不择言:“那我不去了!没有萧燃伺候,弟子在秘境里坐立难安!”
“孽徒!”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主座上的厉沧溟猛地站起,气势如渊似海,压得满殿弟子都矮了半截。
“你为了个外门弟子,竟要将宗门机缘拱手让人?”厉沧溟气得手都在抖,他最得意的弟子,怎么突然成了这副恋爱脑模样?还是个断袖?
江寒舟被那气势压得膝盖发软,脚趾在靴子里抠出了三室一厅。
没人看得见他腕上的墨痕,更没人信他的苦衷。
他哪是想带萧燃?他是想带个保命符啊!
可这话到了嘴边,只剩下满肚子的委屈和绝望,他只是不想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