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师，我想……”
张老师突然抬起头，眼神直勾勾的，像是没睡醒。
他盯着阿明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307宿舍？”
阿明愣了一下：“嗯。”
“别换。”张老师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着，节奏和阿明床板下的敲击声一模一样，“住下去，没事的。”
“可是……”
“有些事，”张老师突然加重了语气，眼睛里的红血丝像蜘蛛网，“别去深究。知道太多，对谁都不好。”
阿明看着他，突然发现张老师的手腕上戴着个东西，被长袖衬衫遮住了大半，露出的部分像是块黑色的印记。
走出行政楼，秋风卷着落叶打在脸上，阿明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张老师的样子太奇怪了，他好像知道些什么，又在刻意隐瞒。
他决定自己查。
阿明去了学校的旧书店，老板是个干瘦的老头，据说在这里守了三十年。
阿明买了瓶二锅头，蹲在书店角落听老头讲过去的事。
“你说307啊……”老头呷了口酒，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花白的胡子里，“二十年前出过事。
有个学生，叫林宇，尖子生，数学竞赛拿过奖的，就住那屋。”
“他怎么了？”
“没了。”老头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一夜之间就没了。
有人说看见他半夜往宿舍走，穿件白衬衫，低着头，走得慢悠悠的。那之后就没人见过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阿明心里一紧：“警察没查到吗？”
“查了半年，啥线索没有。”老头叹了口气，“那阵子邪乎得很，307总丢东西，今天少个牙刷，明天少双鞋，后来有个学生说半夜看见林宇坐在自己床上，对着墙笑。”
“真的假的？”
“谁知道呢。”老头眯起眼睛，“不过那之后，学校请了个风水先生，说是坟地的怨气太重，压不住了，让在宿舍周围埋点东西。
我记得那年暑假，工人在楼后挖了好几个坑，埋进去不少黑布包着的东西。”
阿明谢过老头，往宿舍走时，夕阳正把男生宿舍的影子拉得老长，那影子歪歪扭扭的，像趴在地上的什么怪物。
他突然想起张老师手腕上的印记，心里咯噔一下——那形状，好像和自己胳膊上的抓痕有点像。
这天晚上，阿明躺在床上，手里攥着赵磊给的桃木斧。
宿舍里很安静，赵磊在打游戏，阿强在看恐怖片，陈浩在写论文。他假装睡着，眼睛却透过睫毛缝盯着窗户。
突然“啪嗒”一声，像有什么东西掉在窗户上。
阿明的心猛地一缩。
他缓缓转过头，月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照亮了窗户上的景象。
那是一滴暗红色的液体，像血，正顺着玻璃往下滑，在窗台上积成小小的一摊。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越来越多的液体渗出来，在玻璃上画出扭曲的线条，渐渐连成一个图案——那图案像只眼睛，瞳孔是个黑洞，眼角还往下淌着“血泪”。
阿明的呼吸都停了，他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