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荑立马懂了,封景行就在他旁边。
她忙改口:“你们总裁日理万机,时间宝贵,每一分钟挣的钱,比我的命还长……我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所以,夏特助,你……”
“抱歉,云小姐。”
夏思哲语气真诚道:“我真的帮不了你,还请你自己打电话给我们总裁。”
他心中其实还有几分同情云荑。
要是她知道,自己母亲已经和盛寰集团签下了协议,不知道会怎么样。
云荑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是有些无奈,这是要逼她直面这个尴尬局面啊。
“好,我会打给他的,还是要谢谢夏特助。”
挂完电话,云荑立马思考那个手机不要了的可行性。
手机里,存了不少资料。
还有几张银行卡,都绑定的那个手机号。
不拿回来,真的有些麻烦。
云荑深呼吸了一口气,做了一番心理准备,重新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听筒里的忙音响了很久,久到云荑几乎以为对方不会接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却又接通了。
“……”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只有一种无形的压力透过电波传来。
得,这是为她刚刚挂电话的行为表示不满。
云荑她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僵硬。
“封……封先生,我是云荑。关于昨晚……还有今天早上在酒店的事,我向您道歉!是我喝多了,言行无状,冒犯了您,非常对不起!”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但那沉默仿佛带着千斤重量,压得云荑喘不过气。
她只能继续,语速飞快:“我的手机……能不能麻烦您,把它交给夏特助?我现在就过去找他拿!”
“不行。”
封景行的声音终于响起,冰冷、干脆、不容置疑。
“你自己来拿。到我办公室。”
话音未落,电话已被挂断,只剩下单调的忙音。
云荑心中有些慌。
封景行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是要把她喊过去骂一顿?就像她早上骂他那样骂回来?
罢了罢了,只要能拿回手机,让他骂一顿问题也不大。
心荑将手机还给张姐,道了谢。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盛寰集团总部大楼。”
车子平稳地行驶,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
云荑靠在后座,疲惫地闭目养神。
失业、卖房、巨额债务、昨晚酒店的荒唐事……
生活的重拳一记接一记,砸得她头晕目眩,灵魂都仿佛被抽离了躯壳。
紧绷的神经在车厢规律的晃动和引擎低沉的嗡鸣中,终于不堪重负地松弛下来。
意识沉入混沌的深海,身体随着颠簸微微摇晃。
倏忽间,场景扭曲变幻。
不再是出租车狭小的空间,而是铺着厚重地毯、灯光微暖的酒店套房。
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水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成熟男性的侵略性气息。
男人火热的唇舌迎面而来,重重地印在她的唇瓣上碾压。
那触感如此真实,滚烫得像是烙印。
她尝到了威士忌的辛辣余韵,混杂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霸道地入侵她的感官。
她茫然地伸手去推他,双手却被他一只滚烫的大手轻易扣住。
那力道大得惊人,手腕被捏得生疼。
他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压过头顶摁在地上。
冰冷坚硬的地板透过薄薄的衣衫刺入背脊,与身前男人灼热的体温形成冰火两重天。
视野被完全占据,只剩下封景行那张在昏暗光线下俊美得近乎妖异的脸。
他的另一只手没有闲着,滚烫的指尖沿着她下颌的线条滑下。
那指尖所过之处,仿佛点燃了一串无形的火焰,烧得她皮肤发烫,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你……”
她终于从齿缝间挤出一点声音,带着哭腔和慌乱。
“放开我……封景行!”
轰——!
一声短促而惊恐的低叫从云荑喉咙里溢出。
她猛地睁开眼,身体因为巨大的惊悸而剧烈一颤,额头重重磕在前座的硬质靠背上。
“嘶……”
眼前是出租车灰扑扑的座椅靠背,窗外是飞驰而过的、真实的城市街景。
阳光刺眼,车流喧嚣。
没有微暖的灯光,没有灼热的呼吸,没有沉重的压制。
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咚咚咚地撞击着肋骨,震得她耳膜发麻。
后背一片冰凉,冷汗浸透了薄薄的衣衫,紧贴着皮肤,带来黏腻的不适感。
手腕似乎还残留着被大力禁锢的错觉,隐隐作痛。
而智能车载上的时间显示,才过了短短十分钟而已。
她大口喘着气,像一条离水的鱼,贪婪地汲取着车厢里并不新鲜的空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喉咙的心跳。
趁等红绿灯的空档,出租师傅转过头来,一脸担忧。
“姑娘,你没事吧?”
云荑摇头:“没事,谢谢师傅。”
想到自己刚刚梦里的画面,云荑恨不得将脑袋埋到车底下去。
老天——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马上要去见封景行,她太过紧张害怕的缘故?
出租车平稳地又拐过两个路口,一座高耸入云、极具现代感的摩天大楼映入眼帘。
巨大的“盛寰集团”LOGO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让人望而生畏。
终点到了。
云荑塞了几张现金给司机师傅后,头也不回地朝着盛寰大楼疾走。
因走的太急,她差点与一个刚从大楼里走出来的一个中年妇女撞到一起。
云荑的脚步猛地顿住。
这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在此刻显得极其不合时宜的身影。
正是她的妈妈,周凤玉!
云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心中有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
她一把抓住了周凤玉看着有些紧张的手臂,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妈?!”云荑的声音因为惊疑而拔高。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凤玉也被她吓了一跳,看清是女儿后,眼神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躲闪起来,不敢与她对视。
她嘴唇嗫嚅着:“我……我……小荑,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