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田！你还活着？！"
"废话，我活得好好的。"
"那、那个女鬼呢？"
我看了眼正在研究冰箱的梦魔，她正把脑袋伸进冷冻室，黑发上很快结了一层白霜。"她不是鬼，是个...呃...cosplayer。"
"啥？"
"总之昨晚的事别往外说。"我压低声音，"那口青铜棺椁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挂掉电话，我发现梦魔已经把冰箱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正对着一个酸奶盒子发愁。
"此乃何物？"她用指甲戳了戳盒子，"闻着像奶，为何如此黏稠？"
"那是酸奶。"我走过去，帮她打开盖子，"用勺子吃。"
她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起来。"妙哉！比御厨做的酪浆还要醇厚！"
看着她像小孩一样兴奋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慢点吃，别噎着。"
早餐（对她来说是早餐，对我来说是早午餐）在梦魔对各种现代食品的大惊小怪中结束。她特别喜欢薯片，但对可乐嗤之以鼻，说像"丹炉炸了的味道"。
"田兴，"她突然正色道，"奴家要沐浴。"
"浴室在那边。"我指了指，"会用淋浴吗？"
她高傲地扬起下巴。"奴家虽生于秦时，却不愚钝。"
十分钟后，浴室传来一声尖叫。我冲进去，看到梦魔站在淋浴喷头下，被热水浇得满脸通红。
"此物为何忽冷忽热！"她气呼呼地指着花洒。
我叹了口气，走过去调节水温。"这是混水阀，往左是热水，往右是冷水。"
她凑过来看，湿漉漉的发丝贴在我手臂上，凉丝丝的。"你们现代人真会享受。"她感叹道，"在咸阳宫，奴家沐浴要十几个宫女伺候，烧水都要半个时辰。"
我递给她一条毛巾。"赶紧擦干，待会带你出门买衣服。"
"出门？"她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奴家要看看两千年后的咸阳...现在叫什么来着？"
"西安。"
带一个秦朝人逛街是什么体验？相信我，比带熊孩子累十倍。
"那铁盒子为何会跑？"她指着汽车。 "那是汽车。" "那些人手里拿的是何法器？"她指着路人手中的手机。 "那是手机。" "天上飞的是何神鸟？"她指着飞机。 "那是飞机..."
走到商场门口，她突然抓住我的胳膊。"田兴，那人为何将小儿放入铁笼？"她指着婴儿车，一脸惊恐。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她又指着自动门大叫："妖法！此门竟会自行开合！"
路人纷纷侧目。我赶紧捂住她的嘴，拖进商场。"祖宗，你能不能小点声？"
她委屈地眨眨眼。"奴家只是好奇嘛..."
买衣服的过程更是一场灾难。她对现代服装各种嫌弃："此布料粗劣不堪！""此样式有伤风化！""此颜色俗不可耐！"
最后我们在一家汉服店找到了共同语言。她挑了一件改良汉服，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尚可。"她勉强点头，"虽不及宫中织造，倒也雅致。"
店员小姑娘两眼放光："小姐姐穿汉服好有气质啊！是在cosplay吗？"
梦魔一脸茫然："何谓'扣死扑累'？"
我赶紧插话："对，她特别喜欢古风。"然后火速结账走人。
回程路过一家金店，梦魔突然停下脚步，盯着橱窗里的金项链出神。
"想要？"我问。
她摇摇头。"只是想起当年始皇赐给奴家的金锁..."她轻叹一声，"陪葬在棺中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