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夹了一块排骨，慢条斯理地啃着，等她开口。
二婶搓了搓手，压低声音：
「麦穗啊，你看那个直播视频，能不能删掉？」
我故作惊讶：「二婶，您不是说我败坏家门吗？怎么突然关心起视频来了？」
二婶脸色一僵，随即又挤出笑容：
「哎呀，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再说了，那丝巾的事其实我也是受害者！」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收据，推到我面前：
「你看，我也是从小舅妈那儿买的，她跟我说是正品，谁知道会掉色啊。」
我瞥了一眼收据，上面确实写着「爱马仕同厂丝巾，特价299」，落款是小舅妈的微店名。
「二婶，」我放下筷子，「您卖给我妈的那套纯天然护肤品，用完之后她脸上过敏，起了半个月的红疹子，这事儿您怎么说？」
二婶的笑容凝固了：「那、那是她皮肤敏感。」
我冷笑：「是吗？那为什么产品包装上连成分表都没有？」
二婶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继续道：「还有，您上个月在群里推销的那个日本进口酵素，我查过了，生产厂家是一个小作坊，连卫生许可证都是假的。」
二婶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赵麦穗！你别太过分！」
餐厅里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我淡定地喝了口茶：
「二婶，您要是觉得我过分，那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比如市场监管局？」
二婶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你、你想干什么？」
我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既然您也是受害者，那不如我们一起查查，这些假货到底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二婶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声音发抖：「麦穗，咱们是一家人啊。」
「是啊，一家人。」我盯着她，「可您卖假货给我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我们是一家人？」
二婶彻底蔫了，半晌才憋出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掏出手机，调出一份文档：
「很简单，第一，您得把卖给我妈的那套护肤品全额退款，外加医药费。第二，以后别在家族群里卖假货。第三……」
我顿了顿，「把您知道的，家族群里所有微商的上家名单给我。」
二婶瞪大眼睛：「你要这个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当然是帮大家清理门户啊。」
二婶犹豫了许久，最终咬了咬牙：「行！但我有个条件，这事不能让我老公知道！」
我爽快地点头：「成交。」
当晚，二婶的退款到账了，连带医药费一共五千八。
而我的手机里，多了一份长长的名单，家族群里七大姑八大姨的微商上家，一个不落。
周川看到名单后，吹了声口哨：「好家伙，这是要一网打尽啊？」
我勾起嘴角：「这才刚刚开始呢。」
5.
第二天，家族群里突然炸了。
小舅妈发了一条长语音，带着哭腔：
「大家千万别买张翠芳（大姨）推荐的那个量子水杯，我老公用了半个月，现在胃疼得住院了，医生说可能是重金属中毒。」
紧接着，三姑在群里甩出一张聊天记录截图：
「王慧娟（二婶），你卖给我的那套韩国代购化妆品，我查了，根本就是假货！你退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