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0年,中国航天员首次踏上月球背面。
正当全球欢庆时,两名航天员在环形山阴影处发现一具保存完好的尸体。
尸体身着旧式航天服,胸徽竟是1972年阿波罗计划的标志。
更诡异的是,当陈岩靠近检查时,发现自己手腕上的心率监测突然同步了尸体脉搏。
月球基地传来的指令带着电流杂音:“立即撤离,那不是我们时间线的产物。”
尸体口袋里滑落的磁带机,循环播放着一段中文遗言:
“我是陈岩,任务失败,氧气将尽…重复,不要相信月球回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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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色的朝霞撕裂了东方的天际线,如同泼洒在深蓝天幕上的滚烫血液。巨大的长征十号运载火箭,通体覆盖着银白色的保温材料,在霞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冷硬而锐利的光芒,它如一根定海神针般矗立在文昌发射场宽阔的发射工位上,沉默地对抗着地心引力。发射架四周蒸腾起白色的低温推进剂蒸汽,无声地缭绕着这钢铁巨兽的基座,使它仿佛盘踞在云雾缭绕的山巅。
“北京,嫦娥七号,各系统状态确认,请求发射。”指令长林澜的声音透过头盔内置的麦克风传来,清晰、平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在陈岩的头盔内响起。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感受着航天服内衬贴合身体带来的细微压力,以及生命维持系统那恒定而令人安心的低鸣。透过整流罩舷窗,他能看到发射塔架复杂的金属结构在初升太阳的强光下切割出无数锐利的阴影。控制中心的指令,干脆利落,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嫦娥七号,北京明白。十、九、八……”
倒计时的数字,如同冰冷的鼓点,敲击在亿万人的心跳上。陈岩深吸一口气,混杂着航天服内循环空气特有的、微带金属和橡胶气味的气息。他闭上眼,零点几秒,再睁开,目光已变得沉静如深潭。窗外,大地在视野中急速下坠,随即被翻滚的云海吞没。巨大的加速度将他牢牢地压进椅背,五脏六腑仿佛都挤向脊柱。火箭引擎的咆哮不再是远处传来的声音,而是化作了充斥整个宇宙的、震耳欲聋的轰鸣,连骨头都在跟着共振。窗外,蔚蓝的地球弧线飞速向下弯曲,深邃的宇宙黑色无情地吞噬了天幕。
“……主引擎关机。轨道参数正常。嫦娥七号,祝贺你们,你们已进入地月转移轨道。”控制中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
头盔里传来林澜清冽如泉水的呼吸声,以及她沉稳的确认回复。陈岩偏过头,透过舷窗凝视。下方,巨大的蓝色星球悬浮在墨黑的虚空背景上,云层缓慢地旋转、流动,勾勒出大陆的轮廓和海洋的深邃。一种难以言喻的渺小感,混杂着前所未有的壮阔,瞬间攫住了他。这就是家园。人类的摇篮,此刻正温柔而孤绝地悬在深渊之上。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座椅扶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几天后,精确的变轨制动将“揽月号”着陆器轻柔地送入了月球背面那片亘古寂静的怀抱。没有大气层的缓冲,着陆过程是一场纯粹依靠轨道力学和尖端制导的精密舞蹈。反推发动机喷射出的淡蓝色火焰,在月壤上激起大片的灰色尘埃,它们不像地球的尘土那样飞扬弥漫,而是瞬间腾起,又因无风而迅速沉降,如同慢放的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