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然后,他松开手,像丢垃圾一样,将赵峻庭甩了出去。

他转过头,看着我,看着我红肿的脸颊,那双厌世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却异常清晰。

“钱,我不要。”

“你,我要。”

2. 全网直播的笑话

我和陈厌去民政局领证那天,成了全城,乃至全网的狂欢。

我父亲傅正国,为了逼我回头,买通了所有媒体,对我进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公开处刑”。

数十家媒体的长枪短炮,将小小的民政局门口堵得水泄不通。闪光灯像疯了一样,要将我和陈厌的“狼狈”永远定格。

“傅小姐,请问您是真的要嫁给这位工人吗?是为了爱情,还是为了羞辱赵家?”

“陈先生,请问你用了什么手段,才让傅家大小姐下嫁于你?是傅小姐给的五百万吗?”

尖锐的问题,像刀子一样,朝我们飞来。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挽着陈厌的手。他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工装,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没有回答任何问题。我只是看着陈厌,问他:“你怕吗?”

他摇摇头,反手将我的手握得更紧。他的手心很烫,布满了薄茧,却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安心。

“有我在,别怕。”他说。

我们走进民政局,在无数镜头的直播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红色的本子,拿到手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获得了解脱。

也就在那一刻,我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

“傅知微,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傅家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给我净身出户,滚出去!”

电话被狠狠挂断。

紧接着,我的银行卡、信用卡,全部被冻结。

我成了一个真正的、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

走出民政局,媒体的攻势更加疯狂。一个记者为了抢新闻,直接将话筒怼到了我的脸上。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我穿着高跟鞋,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当众摔倒。

是陈厌。

他长臂一伸,将我稳稳地捞进了怀里。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工装外套,罩在了我的头上,将我整个人裹住,隔绝了所有刺眼的闪光灯和窥探的目光。

他用他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为我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安全的天地。

“闭上眼,我带你走。”他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香,和他因为用力而微微绷紧的肌肉。

他抱着我,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势,在人群中硬生生挤出了一条路。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记者,竟被他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震慑得连连后退。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我们已经坐上了一辆出租车。

车窗外,是飞速后退的、嘲笑我的人群。

车窗内,是他沉默而坚毅的侧脸。

“我们现在去哪?”我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

“回家。”他说。

家?

我没有家了。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补充道:“我们的家。”

3. 价值三亿的机械表

我们的“家”,是位于城中村的一间顶层出租屋。

三十平米,一室一厅,夏天漏雨,冬天漏风。唯一的优点,是租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