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短促惊慌的叫声响起,原本粘腻胶着的氛围猝然撕裂。
二人慌忙分开。
我看着丈夫一把将女人挡在身后,心虚的表情一闪而过,然后换上了一副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淡定神色:
“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多喝了几杯,你别误会。”
他盯着我,但预料中的歇斯底里并没有到来,反而听到再平静不过的一句。
“你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
裴澈眉头一皱,转而舒展开来,温声道:
“这不是听到了儿子高考状元的好消息吗,想着给儿子一个惊喜。”
“况且那边工地的单子也干完了,以后就回国发展,方便照应你们母子俩。”
“这次回国聚会上碰到了以前的老朋友婉言,也多亏了他帮忙介绍新工作,一来二去就多喝了几杯。”
“她常年在国外,行事比较奔放,你别放在心上。”
这话放以前,我说不定就被半哄半骗得听进去了。
但现在,即便是再蠢笨的女人也该清醒了几分。
口口声声说回国是为了我们母子,但实际是想趁着儿子大学,把他拉拢过来,培养成只乖乖听他一人言的完美继承人。
毕竟糟糠之妻不足挂齿,踢掉便是。
但一个状元儿子肯定是要牢牢抓在手中的。
到时候因为一个黄脸婆,父子离心了可不划算。
我死死地望着相伴相守了快二十年的爱人,心痛如绞,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见我一脸可笑可悲的自嘲表情,男人明显有些心虚,急忙转移话题:
“儿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他还没下班吗。”
苦苦积累的情绪这一刻突然决了堤一般汹涌而出,我恨恨道:
“儿子,儿子死了!他死啦!!!被你们害死的!”
4.
裴澈一怔,脸上闪现出一丝茫然的表情。
可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在他背后的柳婉颜这时站了出来:
“嫂子你在瞎说什么呢”
“那时在医院,小期不是好好的吗?只是擦破了一些皮而已,医生说小住几天就完全没事儿了。”
“我知道嫂子您对当时我拿你赔款的事儿还心存芥蒂,可是车撞坏了赔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咱们实事求是不是?”
“况且哪有口不择言揍自己儿子的妈,如果嫂子你不满,有气就冲我发就好了……”
话说到这里,刘婉言已经带着一丝哽咽,几滴清泪在眼眶中晃啊晃,晃的男人心都跟着软了。
“胡闹!这么些年我不在家,你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泼妇模样?”
“儿子明明好好的,你瞎说什么,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你不信,不信你就去医院……”
没等我话说完,裴澈就不耐烦打断,似乎是迫不及待想要为之前的窘迫境地掰回颜面:
“够了!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婉颜都说了没什么事你还喋喋不休。”
“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皮外伤,至于兴师动众跑医院吗,还当他三岁小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