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明脑中一片空白,但手腕却自行翻转,“长歌”剑划出一道玄妙的弧线,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气势。
“噗嗤!”
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
不是雨。
是血。
一个黑衣人捂着脖子嗬嗬倒地。
肖明明甚至没看清自己怎么出的剑。
是“唐方一剑”!
原著里萧秋水早期最狠辣的保命杀招!
这具身体的战斗记忆在生死关头彻底苏醒!
“拦住他!”其他黑衣人反应过来,刀光织成一片死亡之网。
肖明明将萧雪鱼死死护在身后,长剑舞动,拼命格挡。
每一次兵刃撞击都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崩裂。
他毫无章法,全靠一股悍勇和身体残留的本能支撑。
左肩一凉,接着是火辣辣的剧痛,被刀锋划开了。
“哥!”萧雪鱼尖叫。
就在肖明明力竭,眼看要被乱刀分尸的刹那——
“嗤!嗤!嗤!”
三道细微却凌厉的破空声撕裂夜幕。
冲在最前面的三个黑衣人身体猛地一僵,眉心、咽喉、心口各自绽开一点猩红,哼都没哼一声就栽倒在地。
伤口极小,却深可见骨。
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飘落在院墙上。
月色勾勒出她纤细却挺拔的轮廓,一身墨色劲装几乎融入夜色,只有发间一点银簪闪着冷光。
她手中没有兵刃,只有几片薄如柳叶的金属在指间若隐若现。
唐方!
蜀中唐门的大小姐!
原著里萧秋水的红颜知己,也是他后期最重要的助力之一!
肖明明的心脏狂跳起来,不知是劫后余生的激动,还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情愫作祟。
“走水路!下游有船!”唐方的声音清冷如冰珠,不容置疑。
她目光扫过肖明明染血的白衣,在他肩头的伤口上停顿了一瞬,眼神复杂难辨。
肖明明再无犹豫,拉着吓傻的萧雪鱼,招呼着萧开雁,跌跌撞撞扑向剑庐后通往浣花溪的暗门。
身后,唐方指间寒芒再闪,精准地钉入追兵的膝盖、手腕,凄厉的惨叫暂时阻滞了追兵。
冰冷的溪水淹没腰际时,肖明明回头望去。
曾经诗情画意的浣花剑派,已成一片修罗火海。
主堂的方向,火光冲天,映照着无数奔突、厮杀、倒下的剪影。
那里,有他笔下“父亲”萧西楼的尸体,有“母亲”的,有许许多多有名有姓、或无名无姓浣花弟子的。
巨大的悲怆毫无征兆地击中了他,喉咙里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
这不是肖明明的悲伤,是属于萧秋水的、家破人亡的滔天恨意。
他死死咬住牙关,将这口血和几乎要冲口而出的嘶吼咽了回去。
“权力帮…李沉舟…”他盯着那吞噬一切的火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血。
倒计时,在脑中冰冷地跳动着:70:32:11。
3
破旧的乌篷船在浑浊的江水上起伏,像一片随时会被巨浪拍碎的叶子。
船舱里弥漫着血腥味、汗味和潮湿的霉味。
萧开雁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地望着船板缝隙渗出的水。
萧雪鱼发着高烧,裹着唐方扔过来的一条薄毯,昏睡中仍在惊悸地抽搐。
肖明明(萧秋水)靠着冰冷的船舱壁,左肩的伤口被唐方用金疮药和撕下的衣襟草草包扎过,火辣辣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