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暗流涌动
林晚星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玻璃，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窗外的霓虹如同打翻的调色盘，在她瞳孔里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却丝毫照不进她眼底深处那片化不开的寒意。空气里弥漫着刚煮好的咖啡香气，可这温暖的气息却无法驱散她心头的阴霾。
顾景琛离开的第三天，公司内部就像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面，开始泛起一些微妙的涟漪。几个原本由他一手提拔的部门经理，最近在茶水间和走廊里碰面的次数愈发频繁，每次聚在一起，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密谋着什么。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仿佛在说，一个女人根本撑不起偌大的林氏集团。
“林总，这是新产品的推广方案。” 秘书小陈将文件夹轻轻放在桌上，手指紧张地蜷缩着，眼神闪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的脸颊微微泛红，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林晚星翻开文件，指尖在某一页顿住。策划案的核心思路与顾景琛上个月在董事会上提出的方案如出一辙，只是换了几个花哨的营销术语，包装得看似新颖。她抬眼时，恰好撞见小陈飞快低下头，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这份方案是谁主导的？” 林晚星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内心的波澜。
“是…… 是市场部张经理。” 小陈的声音细若蚊蚋，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他说这是顾总之前留下的思路，稍微修改了一下，说是更符合现在的市场环境。”
林晚星合上文件夹，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她指节轻轻叩击桌面，发出规律的 “咚咚” 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小陈的心上。“让张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十分钟后，张诚推门而入。这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却依旧掩盖不住头顶的稀疏。他搓着双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林总找我？是不是方案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一定尽快改。”
“张经理在公司多少年了？” 林晚星忽然问，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
张诚愣了愣，随即讪笑道：“快十年了，从林董在的时候就一直在公司，算是元老了。” 他刻意提起林董，想借此拉近关系。
“那你该知道，林氏的规矩。” 林晚星打断他的话，将方案推到他面前，纸张在桌面上滑动发出 “沙沙” 声，“挪用前高管未公开的策划案，按泄密处理，轻则开除，重则追究法律责任。这个规定，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诚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冷汗瞬间浸湿了衬衫后背，他能感觉到黏腻的布料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林总您误会了，这是顾总临走前…… 特意交代给我的，说如果您需要，就拿出来给您参考。”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眼神躲闪。
“顾总已经不是林氏的人了。” 林晚星的目光像淬了冰，带着刺骨的寒意，“明天之前，把辞职报告交上来。林氏不需要不遵守规矩的人。”
张诚踉跄着退出去时，林晚星清晰地听见他在走廊里嘟囔：“一个女人家懂什么，要不是顾总…… 真是瞎折腾。”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她听得一清二楚。
